單雅說著便起身打了水來,指著水盆低聲勸說道:“二姐,家裡可全指著你了,快洗洗上炕睡吧,三丫也困了。”
她說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二丫見了,忙起身來到水盆邊兒,伸手掬了一捧水洗起臉兒來,待洗完了,才瞅著單雅安慰地說道:“三丫,你說得二姐都明白,自從咱娘病了,世情冷暖多少都瞭解了一些兒,咱們只管過好咱們的日子就是了,對咱好得人,日後咱們定然回報,對咱不好的人,咱也都瞭解了,快睡吧。”
單雅正忙著把上一次買得剩下的豆子泡在盆子裡,此時聽了二丫的話,忙扭過臉兒來瞅著她笑著說道:“二姐,你這般想就對了。”
她說著又舀了一勺子水倒在泡豆子的水裡,隨後便來到水盆邊兒,就著二丫洗過的水盆麻利地洗漱起來。
這一夜,單雅的心裡很平靜,再加上一天的勞累,她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倒是二丫,心裡想著大丫和今天發生的事兒,輾轉反側,直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當晨曦透過窗戶照進屋子的時候,單雅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
她瞅著炕上躺著的二丫和小石頭,臉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心裡嘀咕著,今兒自己既然醒得早,便起來給他們做好吃的吧。
想到這裡,她便慢慢地鑽出了暖和的被窩,很快穿好了衣衫,輕手輕腳地下了炕。
待洗漱完畢,她便拿出昨天買回來的肉和大腿骨認真地洗了,看了看家裡的調料,只有鹽和醋,也不多了,便暗自埋怨自己昨日怎麼沒去看看調料。
單雅把大腿骨用開水淖了一下,倒掉血水,又重新往大陶罐里加了水,兩個小陶罐裡也添了水,隨後便點著火,燒了起來。
這裡的灶臺跟現代的煤氣灶不同,跟現代農村的灶臺也有些兒不同的,但模子是相同的。
不同的是灶臺是陶製的,上面有三個火口,前面兒兩個小一點兒,後面兒一個大一些兒,上面都放著適合的陶罐,燒得是草和柴火。
好在前幾天單雅跟著二丫和小石頭學過,如今做起來倒也有模有樣,一點兒不為難。
很快地,水便燒開了,她加柴火的速度便慢了下來,改做文火慢慢地煨。
接著,她便一邊兒看著火,一邊兒舀水把肉洗了。
她想著家裡有蘿蔔,待會兒用煮好的肉湯汆丸子好了,遂又一邊兒看著火,一邊兒切了肉、剁起肉餡來。
剁肉餡的適合,她怕吵醒二丫和小石頭,特地在菜墩子下面墊了些兒物事,以使剁肉聲小一點兒。
待到肉餡剁好了,她便一邊兒看著火,一邊兒想著吃什麼主食來。
好久沒吃到香噴噴的麵條了,昨天又正好買回了白麵,乾脆就做麵條吧,也吃一頓好的,全當改善伙食了。
單雅想到這裡,嘴裡便饞起來,她敢忙起身舀了一些兒白麵,倒了水和起面來,並不時地留心著灶上的火。
單雅正笨拙地和著面,就瞅見二丫和小石頭從東屋走了出來,忙笑著說道:“二姐、小石頭,你們快洗漱吧,喏,洗臉水都燒好了。”
二丫看著單雅一大早就起來忙碌,倒有些兒不好意思起來,她點了點頭,瞅了瞅灶臺,登時便怔住了。
她瞅著單雅和的白麵,眉頭登時便皺了起來,心也好似被剜了一下,可想到家裡好久沒吃過白麵了,皺著的眉便又展開了,笑著問道:“三丫,今兒你準備做什麼好吃的?”
小石頭瞅著單雅剁好的肉餡兒,笑著兩步竄了過來,瞅著她喜笑顏開地說道:“三姐,準備做什麼好吃的?怎的又和麵又剁餡兒啊?”
單雅揉了揉和的面,感覺差不多了,醒一會兒也就好了,遂便拍了拍手笑著說道:“今兒咱們吃麵條,澆上肉湯水汆丸子,那可是很美味兒的,今兒三姐給你們露一手。”
二丫一直靜靜地瞅著單雅,見她做得有模有樣,又伸手捏了捏和得面,手感不錯,不由抬起頭來,瞅著她傷感地說道:“三丫,以前這些兒活娘可從沒讓你做過的,你……受苦了。”
她說著,便緊緊地咬住了嘴唇兒。
單雅見了,笑著不以為然地說道:“二姐,這有什麼啊,若是事事都依靠別人自己不動手,今日只怕家裡就要全靠二姐了,若真是那般,家裡最辛苦得可就是二姐了,這般多好,咱們兩個都能做,你累了,三丫來做,三丫累了,二姐來做,一切靠咱們自己,這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等咱們日後有了田地,就等著過小地主的快樂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