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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她的是一個巨大的響鼻,大紅兜頭噴了她一臉的鼻水,樂安氣得想抽它,到底沒狠下心,洗了把臉,又給它飲了些水,這才又解開繩索,牽著它一點一點地往外走,邊走邊叮囑它:“咱們說好了啊,只出去一會兒就回來,而且不準跑遠,也不能賴皮站著不走,聽見了嗎?”
她小聲嘀咕著,大紅早就按捺不住奔跑的心了,見樂安還慢吞吞地,它頭一揚,前蹄一抬就想跑,樂安趕緊拉住它,但是大紅身高體健的,她雖說有一米六八,但是架不住瘦啊,輕而易舉就被大紅又拉著走,重演馬遛人的經典場景,樂安簡直欲哭無淚。
有人老遠看到樂安又被遛了,笑得合不攏嘴,有那麼些不當差的,或者偷懶耍滑的跑過來看,聚集起來大概有十來個人,人多話雜,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聽說他並不是從咱們大榮朝丘嵩城裡的皇宮裡調過來的,而是前朝宮裡的,這麼一個‘尤物’,是怎麼躲過那荒淫無道的周朝皇帝魔爪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好像是呆在雜役房做苦工,所以才倖免於難。”
“原來是這樣啊。”
“嗯,幸而皇上是英明的君主,不會咱們下手。”
“噓,宮廷之內休論主子是非,慎言。”
“怕什麼,皇上又沒在這裡,再說咱們說的也是事實。”一個尖嘴猴腮的太監大大咧咧地說道。說完突覺後頸一涼,身邊的太監全都目露驚恐,倉皇地集體下跪,伏地道:“參見皇上。”
那太監駭然變色,轉身看到一身明黃色便服的衛君庭,嚇得直接癱倒在地,“皇上恕罪,奴才罪該萬死,求皇上恕罪。”
他半天沒聽到衛君庭說話,眼睛只看得到衛君庭玄色的鹿皮靴,他身體抖如篩糠,喉嚨像被人用手緊緊扼住一樣,根本喘不過氣來。隨即只覺身邊一陣風動,眼前只有石板路,哪裡還能看到衛君庭的半片衣襬?
大著膽子側頭偷瞄,卻發現皇上不見了,鼓起勇氣一抬頭,望見五丈開外,皇上正騎在追風身上,而險些被追風帶倒的小太監樂安則站在一邊,焦灼不安地看著他們。
樂安被嚇壞了,大紅這麼多天沒出來過,這一出御馬監興奮地難以自已,撒開蹄子就跑,樂安怕它衝撞了宮裡的貴人,急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想拉住它,但是根本就是螳臂當車,到最後她不僅沒拉住它,反而別它拉著踉踉蹌蹌地一直往前。
她想鬆手,但是那繩子不知道怎麼搞得,反而套牢了她的手,怎麼也解不開,反而越拽越緊了。
手被勒得通紅,皮都要磨破了,樂安被飛揚的塵土弄得灰頭土臉,眼睛也被迷住了,眼看人就要摔倒,被馬拖著走,千鈞一髮之際,她突覺手臂一輕,身子一歪,接著天旋地轉。
等她努力眨巴著睜開眼,猛然對上一雙深如幽潭的眼睛,還沒等她從驚愕中反應過來,衛君庭已經把她扶直,邊吹響口哨邊向追風跑去。
追風聽到熟悉的哨聲腳下頓了一頓,衛君庭趁機翻身上馬,勒住韁繩,驅馬向回走。追風不情不願地掉頭,打了一個響鼻,才走兩步,樂安反應過來,趕緊跑過來,站在追風身邊,急切地對衛君庭道:“皇上,追風后腿的傷還沒好,你能不能下來,暫時先別騎它?”
她的語氣很急,眼睛裡透露出對追風滿滿的心疼和擔憂。衛君庭一怔,如果樂安不說,他差點忘記了追風腿上有傷這回事。剛剛情急之下,他不得已起身上馬,其實也是想控制追風讓它不傷人而已,絕對沒有“虐待”追風的意思,看懂了這個小太監的眼神,他突然升起了想解釋的念頭,然而……
嗯,他是皇上,他是太監,皇上做什麼要對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太監解釋嗎?
當然不用。
雖是如此,衛君庭在樂安那樣的眼神之下,還是坐不住了,剛從馬上下來,樂安立刻上前一步,觀察了一下追風的後腿,確認無事,又仔細看了看它全身,生怕追風累著了。
在她察看追風的時候,雙手還一直不時地拍一拍,安撫還在動來動去,不老實的它,衛君庭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的手上,果不其然發現她的手受傷了。
白皙纖細的手指明顯被勒腫了,紅紅得,鼓起來一塊塊,顯得特別突兀,而她的手心也被磨破了,流出了一些鮮紅的血液,已經凝固了,但是露出的粉嫩皮肉看著就覺得疼。
就算這樣,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追風有沒有受傷,有沒有累到,反倒把自己的傷痛放到一邊,看來這個小太監是真的對追風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