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屬於她的,完整的故事。”
完整的故事。
池遲閉上眼睛又睜開,臉上是笑的,笑容又漸漸淡去了。
細雪飛揚在空蕩的街,車裡的她腦海中劃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冬夜,終於,有一個極冷的冬天她能真正地站在拍戲的現場,那之後,她是池遲,有夢有笑,也無根無由。
“你還記得麼。我說一個故事,換你的那個夢想。”
看著車的前面,目光掃過後視鏡,池遲看著自己助理的眼睛。
於緣想說什麼,張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來,這個故事讓她難過到想哭,又覺得自己其實沒資格去同情故事裡的那個女人,感覺太複雜,於是千愁百緒糾結在了喉嚨裡。
此時,車上的導航系統發出了聲響,提示她們,這個位於滬市郊區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如果這是一部武俠小說,也許顧惜就是那個壞事做盡之後決絕赴死的紅衣劍客。”
一個記者在自己的專欄裡這樣寫道。
“而池遲,在這樣的風雪夜一身白髮黑衣地出現,帶著人,帶著午夜時分的肅殺和寒冷,宛若一個幕後黑手,江湖一切風浪的攪動者,她大概不是壞人,可是,在很多人的眼裡她也不是純粹的好人。
因為她帶走了那個遍體鱗傷的劍客,告訴所有人有事可以找她解決。
留下他們這一群‘正義聯盟’,被氣勢所懾,只能喃喃低語兩聲就看著她們再次消失在黑夜裡。”
動筆桿子的人總是誇張的,他們糾結於情境轉折,迷失於氣氛更迭,寫出來的東西往往帶著自己的情感濾鏡。
其實池遲只是下車之後揉了揉臉就走進了大廳裡,顧惜低頭玩遊戲,她這次終於玩到了五百分,有點捨不得停下。
“走吧,大半夜的還折騰什麼呀,我回去給你煮點麵條吃。”
池遲的眼眶泛紅(困的),表情冷肅(風吹的),黑色的羽絨服上還帶了零星的白色雪花。
“我站不起來了。”
顧惜可憐巴巴地抬頭對池遲說。
“我拍戲的時候腰受傷了,可抱不動你,要不讓保鏢給你公主抱。”
看著顧惜的樣子,池遲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了一點笑。
“哦,那就不用了。”
顧惜一隻手抓著手機另一隻手很自然地搭在池遲的手裡站起來,她今天穿了一雙七分跟的鞋子,卻還是比穿著運動鞋的池遲矮那麼一點兒。
“你這是又長高了?”
“我歲數小,還沒發育完呢。”
“該發育的地方不發育,不該發育的地方猛著來……”
顧惜甩了池遲胸前一眼,眼神中滿是鄙視。
池遲沒搭理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副墨鏡遞給顧惜。
“怎麼了?現在凌晨啊,還戴墨鏡啊?”
“你現在眼睛都腫了。”
顧惜接過墨鏡藉著鏡片的反光看看自己的樣子,還是把眼鏡默默地戴上了。
“吃什麼面啊?”
“泡麵,加雞蛋。”
“這麼晚吃會胖啊。”
“你不是退圈兒了嗎,還怕胖?”
“哦……那我們明天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吃什麼。”
“這倒是不錯啊,我好多年沒吃巧克力蛋糕了。”
兩個人閒聊著往外走,彷彿是走在歸家的長廊裡,一群記者們在拍照,在詢問,池遲視若無睹,戴上墨鏡的顧惜滿臉笑容的樣子,人們也不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你在拍斯坦利導演的戲是吧?那個角色本來是我的。”
“嗯,真巧。”
“真巧就完了?你可是搶了我的角色啊。”
“那就給的面裡面多加塊午餐肉?”
“……行。”
在保鏢的護衛下,兩個人就這樣地離開了,留下一些人站在原地,留下更多的人瞪著熬紅的眼睛看著電腦的螢幕。
顧惜來了,顧惜各種爆料!
池遲迴國了,池遲說她幫顧惜!
池遲到了現場!
池遲和顧惜要走?!
她們真走了!怎麼就走了?!
這一夜所有人興奮又疲累,敲鑼打鼓等著一場戲華麗開場,也聽到了舞臺上的崩到了頂點之後出了一聲絕響,可是到了最後,他們卻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一切一如在寂靜中被雪覆蓋的路,空空茫茫,只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