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廉子服,會藏在他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裡,駛離未央宮,駛離長安城。他會派親信一路照顧我,將我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話裡的那個“派”字讓我無法憧憬美好的未來,“洛,你不跟我一起走麼?”
司馬洛看我的眼裡,有愧疚,有傷感,他小心翼翼地問我:“子服,你願意等我麼?”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等你?”
“如今霍光把持朝政,視陛下如傀儡。洛一定要留在長安,助陛下穩固根基,重奪王權。陛下對洛推心置腹,引為知己,洛已然為子服背叛了他,萬萬不能再棄陛下於不顧,一走了之。否則,洛此生難安。”
我沒有作聲,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勸他離開嗎?我想沒有那個能力。
從來都是“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士者可為知己拋頭顱撒熱血,命都不要了,何況捨棄一個女人。
難道,女人註定是要扮演“等”的角色?等得到嗎?那樣複雜可怕的政治鬥爭。
萬一宣帝失敗了,司馬洛鐵定要陪葬。即使讓宣帝成功奪權,也保不齊司馬洛不是他成功路上的丟卒保車的棄子。
中國幾千年的古代史,我只見過一大堆的臣為君犧牲性命,卻沒看到幾個君為臣不顧一切的。
不敢往下想,也不能把這些道理講給司馬洛,他會認為我是在惡意地褻瀆,褻瀆他和漢宣帝的君子之交。
這一章只是承上啟下,可能有些枯燥,明天的劇情就會有所變化,嘿嘿,還是那句老話,如果覺得好,請給我留言分分和金磚吧,謝謝
正文 53。 (四十九)背叛之罪上 字數:2230
我的沉默令司馬洛感到不安,他故作輕鬆地開口:“洛為子服盡心盡力,子服是否該履行承諾,報答洛一曲天籟之音。”
我知道,司馬洛是在學我那招轉移視線。雖然識破了他的用意,卻不想拆穿他。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說不定,老天會突然瞎了眼,霍光一下子就翹了辮子,那麼司馬洛和我、和漢宣帝就全都皆大歡喜了。
拋開那些紛亂的思緒,今日得歡且盡歡,我跟司馬洛一個宮內、一個宮外,相聚的機會本來就少,何必再讓無謂的人與事擾了相聚的快樂。所以,我配合司馬洛,笑著問他:“未知司馬大人,想聽何曲?”
司馬洛將洞簫湊近唇邊,吹出的依舊是《水調歌頭》。可我不願再唱這支曲子,唱著它,總讓我想起蘇雲昭。
出言打斷簫聲,“洛,子服為你作了一支新曲,你想不想聽?”
“新曲?”司馬洛頓時來了興趣,“子服為我作的?叫什麼名字?”
我幽幽地看著他,回答:“此曲名叫《月滿西樓》。”
《月滿西樓》是南宋著名女詞人李清照的傑作,九幾年的時候有個叫安雯的歌手翻唱了它。那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儘管我從來沒有把它的調子哼對過。
可是直到此時,我唱著《月滿西樓》,才真正體會了其中的意思,感同身受。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我一直一直地看著司馬洛,毫無顧忌地,毫無掩飾地。這才發現,他的臉不僅映在我的眼中,還刻在了我的心裡。
當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逸出chun瓣,當歌中的哀怨依舊在風裡纏mian,我看見了淚光,在司馬洛的眼睛裡,一閃一閃的,像水晶。
原來男人的眼淚,不但比鑽石珍貴,還會像水晶般晶瑩。
司馬洛在極力地剋制著,所以那比鑽石珍貴、如水晶剔透的眼淚,只是含在眼眶裡,若隱若現,讓那雙朗若星辰的眸子蒙上了霧氣。
我希望他把那滴淚就像現在這樣珍藏著,珍藏在記憶裡,連同那兩處閒愁的相思,一起放在心上,仔仔細細謹謹慎慎地儲存著。
唯有如此,他才會仔仔細細謹謹慎慎保住他的性命。我要他好好地活著,既然我攔不了他為皇帝冒險進而與霍光作對,那麼我只能用我的思念綁住他,讓他心有牽掛。心有牽掛的人,便不會輕易地去犧牲自己。
我走近司馬洛,對他說:“洛,子服把相思給了你,從此你便欠下了子服的債。我會等你,等你來還你的債,不管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