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利加也比較習慣外出
是的,當時也是週末短暫的外出,卻演變成在豪華客船〈QueenBerry號〉遇上一場危險的冒險。一彌和維多利加合力解決事件,一起回到聖瑪格麗特學園。今天也是一彌按捺興奮的心情,和維多利加一起搭上馬車。
“到查理斯·德·吉瑞車站!”
一彌以流暢的法語告知目的地,車伕回聲“知道了!”並且在點頭之後揚鞭策馬,馬車一邊搖晃一邊往前賓士。
馬車一路上和汽車交錯而行,路旁可見的貴婦也分為挽著髮髻、馬甲束腰的美麗舊時代女性,以及摩登短髮搭配流暢線條的連身洋裝,採取新世紀裝扮的女性。此外頭戴緞帽、手拿柺杖的壯年紳士與穿著簡單西裝的年輕商人互不相讓,碰碰撞撞擦身而過。
科學與靈異、古老與嶄新、懷舊主義與對新時代的憧憬,在這個喧鬧的蘇瓦倫街角交雜共存。距離世界各國互起衝突的可怕世界大戰終於過了六年,傷痕依然沉重殘留在人們心中的這個時代。各自受到傷害、不斷回顧過去以及失去的東西,卻也有對新時代的無盡憧憬,夢想著從未見過、但未來想必是光明美麗的這個時代。
從馬車的車窗可以看到過去與現在的這個國家,以及不遠的未來世界。
維多利加微微偏著小臉蛋,慵懶盯著戴在小巧渾圓手指上的紫色戒指。
那是母親送給她的寶貝戒指。
對維多利加而言,母親是過去,一彌是未來,兩者都是重要到令她目眩的東西——胸口開個大洞、又熱又冰、極為不可思議的東西——
靠在馬車窗邊的維多利加忍不住喃喃自語:
“我們真是生在一個怪異的時代。”
“嗯?”
一彌微笑回問。
“古老的東西和嶄新的東西互相鬥爭,未來混沌不明。暴風雨雖然一度來到並且遠離,卻又預感不久之後即將到來的第二次暴風雨。是的,我可以聞到風的氣味——暴風雨來臨之前潮溼、帶著燒焦味的風、混入硝煙的風。感受得到某種不受歡迎、可怕鉅變的氣息。”
“嗯”
一彌也以帶點緊張的表情點頭。
維多利加懶洋洋地抽著菸斗,那個表情就和平常一樣冷如冰霜,帶著可稱為傲慢、貴族特有的裝模作樣,可是碧綠有如深邃湖水的閃耀眼眸卻有所動搖。
“世界再度充滿混沌,暴風雨會在不久之後再度來襲。在一番巨大的變化之後,世界將會重新拼湊吧?這是巨大的變化,將會變成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到時候老舊消失的東西、燦爛奪目昇華為傳說的東西、成為新權威的國家、為了某些人的方便而遭到扭曲的歷史——這些事一定會降臨在一切事物上。”
“身為灰狼的你這麼說,那麼一定是真的。”
一彌以平靜的聲音說道:
“可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有值得信賴的朋友在身邊就不用擔心了。因為可以互相幫忙。”
“唔、嗯”
措手不及的維多利加只是眨動眼眸,默默不語。一彌看著她的表情,滿臉笑容:
“不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分開。”
“唔”
維多利加依舊毫無表情,但卻用力點頭:
“沒錯。我們絕對不會分開!”
兩人互相注視對方,一彌露出微笑。保持一貫表情的維多利加也鼓起臉頰。
兩人乘坐的馬車搖晃馳過蘇瓦倫的喧囂,終於抵達查理斯·德·吉瑞車站,車站裡又是吵鬧不堪。紅制服腳伕忙碌地跑來跑去,旅客、貴婦與他們的小孩、冰淇淋小販,還有站務員都顯得腳步匆忙。一彌害怕和維多利加走散,用力緊握她的手走進車站。
前往聖瑪格麗特學園所在村子的快車似乎隨時都會發車,“就是那個!”一彌指著月臺,“唔。”維多利加也點頭表示瞭解。
停下腳步,互相凝視對方的臉。
一彌的臉上浮現沉穩的微笑,低聲喃喃說道:
“我、我們在那個時候約好要一起回去”
回想起從Old Masquerade號的駕駛座合力發射子彈時的親密模樣,一彌不由得紅了臉頰。不過維多利加毫不羞怯,以極為認真的表情點頭:
“是啊。”
一彌的臉越來越紅,偏著頭的維多利加和平常一樣,以冰冷朦朧有如寶石的眼眸,詫異地仰望一彌通紅的臉。
汽笛聲尖銳響起。
“糟糕、一定要搭上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