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不覺得太冒險麼?”
“本家主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不過好像每次都為了同一個人。”
她掌心緊抵椅柄:“還真是費心了。”
“你也覺得本家主費心了麼?”他話聲平直,“那麼,你如此洞悉天下局勢,是因為對本家主的關心,還是出自一國王后的職責呢?”
終於來到了正題了。
“兩者都有罷。”關注天下局勢,自然撇不開左丘無儔這個天下局勢的左右者,不是麼?
“原王還真是大度,容許自己的王后將關心付予另外的男人。”
“扶襄也覺得很有福氣,嫁了一個包容體貼的丈夫”
嘩啦!咣啷!咔嚓!啪啪!
一氣的連聲巨響過後,擺放在圓桌上的骨瓷茶具、點心盤碟,以及放了幾根迎春花枝的寶定大瓶都做了左丘家的臂下亡魂。
“你——”充斥著野獸般噬芒的紫眸距她僅有寸許,寒白的齒縫間擠出的每字都如冰錐釘人肺腑,“你如果如此恨我,為什麼不直接用刀刺進我心口?為什麼要”嫁給別人?
她兩丸瑩瞳在眼睫的覆蓋下靜靜沉浮,淡問:“我如果持劍刺你的心口,你當真會任我刺麼?”
他眉間陡起立紋。
她輕聲細語:“你不會的,你沒有耐心陪一個小女子玩那般矯情的遊戲。”
他冷笑:“你認為自己很瞭解我罷?如此,不如告訴我,接下來我將要做什麼?”
“你如今尚未統一雲國,還沒有到了與原國開戰的時機,莫因小失大。”
他不屑:“你認為原國會因你與我開戰?”
“如果一國王后有失,事關國家體面”
“王后?”突然,他低下頭來,一口咬在她耳上,語字如冰,氣息如火,“如果你想做王后,多少個我都可以讓你去做!為何要做別人的王后?為何?”
“因為”痛意抵達,她眉尖微揪,“我恨左丘家。”
扣在她兩肩的十根長指驀緊。
“我恨左丘家,恨對我實施烙刑的長慶公主,但我愛你。”
他一震,心中的冰層瞬時碎裂。
“因為愛你,不能對你所維護所愛的家人出手,不能對施我酷刑的人以血還血,情與仇兩相抵消,無儔,我不欠你的。”
扶襄 九六、冰火兩重並情仇(下)
我不欠你。
他看著她。
病後的秀臉在夜的籠罩尤顯雪白,漆色瞳心懸浮的,是兩汪清晰無偽的痛楚
他烈焰樣的氣息漸漸冷沉。
從他們相識的那時起,衍生於他們之間的,從來就不僅僅是男女間的情愫。國家的隔閡,身份的殊異,地位的懸殊,名分的計較那些個稜角分明的現實,前赴後繼,紛至沓來,令得他們的愛情起步艱難,行走踉蹌,一路跌撞。
逃離與追逐,放手與捕捉,在他終可以撇開加諸自身的枷鎖,確認無論是心中還是身邊,那惟一的空缺非她不可並已經開始構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