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
遭主子一同數落,未得要領的嵇南垂頭喪氣地退出,沿著千步廊蔫答答左拐右進,尋了個僻靜角落自行消化情緒。
“你這呆瓜,王后娘娘來了,你竟還敢坐著不動,是恃著3王上寵你麼?”
“誰說王上寵我?就在剛剛,才被王上罵。”頭頂有嬌叱聲落下,他邊沒精打采地順口搭話,邊仰了眼,陡然嚇了一跳,嗵聲跪在地上,“奴才失禮,不知是王后娘娘”
明琴心噙笑,阻住亟欲發飆的隨身侍女,問:“王上為何罵你?”
“是奴才不知天高地厚,逾矩多嘴。”
“你為何多嘴?”
登時,他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王上又想要王后娘娘給那個闕國公主讓步,說什麼要住進明清宮哇啊,奴才又多嘴了,奴才自個兒掌嘴!”
“無妨的。”明琴心笑靨不改,“本宮自知沒有亙夕公主的魄力,對王上的疆土毫無助益,能為王上做的,也只有那點事。”
“王后。”
明琴心一手扶住廊柱,垂瞼淺笑,道:“如果是在太平年景,本宮自有信心做一位母儀天下的王后,但是在如此時候,如本宮這般的人便成了王上的拖累。本宮時常在想,本宮若是有那位扶襄姑娘的一半才能,該有多好。”
“不是的,不是!”王后話雖這樣說,但其間的失落惆悵他還是聽得出來,忍不住衝口安慰,“王后有您的好,扶襄姑娘有她的好,王后與扶襄姑娘本就是不同的,王上珍愛的正是王后娘娘的溫柔體貼。”
“對,溫柔體貼,如果我失去了溫柔,不懂了體貼,豈不是一無是處了麼?所以,本宮是一定要體貼王上的。”明琴心望一眼雲濃翳重的天際,若有似無地低喟,“本宮正想見見那位扶襄姑娘啊,嵇南,再給講講她的事罷。”
哈欠!
扶襄揉了揉鼻子:“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明知這麼冷的天,還來練軍?”與她並馬而行的奢城兒問。
她放眼遙眺在積雪覆蓋的原野間奔跑的兵士道:“這正是修煉他們意志的好時機。”
“那你也犯不著一定跟來罷?”
“身為領軍者,如果不能體驗他們的疾苦,又如何針對這份體驗制定能夠充分發揮他們戰力的戰術?”
奢小姐攏緊了身上的絳紅毛氅,問:“但你將我約在這四處沒有屏障的地方,還有另一層意義在是不是?”
“車蒙在離開蒼勁山偷襲雲國之前,就將嵇申送了出來。”
“你不是想讓我去打劫囚車罷?如今怎麼也來不及了呀。”
“不,那個勞煩不到你,我是讓你來聽一件好事。”她神秘一笑,看了看當頭的太陽,“時辰快到了。”
奢小姐眨動著一雙不解的美眸,沐浴著削骨刮膚的寒風,等著謎底揭曉。
“報!”遠方一道快騎裹卷著雪沫馳來,到跟前馬上人躍下馬單膝跪地,“我軍攻進了西北大營!”
一一六、事急從權慢商量(上)
西北大營攻守戰,車蒙猝然撤退,概因緬嶼城援軍來到。所謂“援軍”,是穿了雲國兵服的扶家軍,車蒙雖是接受了闕國公主命令佯攻了幾日,也並不知這一環的設計。
雲軍在大戰初過及對這支援軍全無防備的情形下,敗北失守。此時,距離良括的陳情奏摺遞出不過半日而已。
“你們”中箭昏迷的良括醒來第一眼所見,是幾位部將憂心忡忡的臉面。
“副帥莫急著動,那箭差一寸就正中您的心臟”
他揮開部將換扶的手,急問:“此處是哪裡?”
“緬嶼城。”
“西北大營”
部將垂首:“失守了。”
“怎麼會?我們這就殺回去”稍一掙扎,胸前傷口崩裂,血暈迅速擴充套件,軍醫匆匆上前重新上藥包紮。
“副帥!”陳亮推門進來,半跪到床前,“事已至此,養傷是第一要務,惟有這傷好了,我們方能收回大營,打退車蒙老兒!”
“車蒙?”良括疑慮重重,“你認為那支隊伍仍是車蒙的人馬?”
“這不是麼?如果不是他的人,哪可能摸準我軍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處於大敵剛剛退去後的疲憊懈怠狀態,就在那個時候趁虛而入?”
“雖然錯在我對援軍未加警構掉以輕心,但這支隊伍的戰風明顯與車蒙所部迥然不同,行動更迅速,作風也更剽悍。不給我軍任何喘息機會,一蹴而就。如此犀利的打法,只有先前與嵇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