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
“為何這樣看著本王?”小女子的眸內,情愫脈脈,如水漾柔,他早早便察知她對自己有情的,也覺知了她的刻意剋制,對此,他氣惱無奈之餘,還有隱隱的歉疚不捨,直至今日觸到她全然不作掩飾的目光,感受到心頭的那抹狂喜,方知他是何等期盼這份坦誠。
“無儔”她低叫,如囈如喃。
“嗯?”
“我是幾時喜歡上你的呢?”
他厚薄適中的唇揚起歡喜的弧度,“本王也想知道。”
她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無儔,你將來一定要想娶一個真正喜歡你的人做妻子”
怎扯出了這個話題?他想要延長不嫣的繾綣情濃,道:“你不想曉得本王是在何時對你動心的麼?”
“何時?”
“初時只覺得你聰慧不俗,然而那一次同車出遊,你的髮絲披了我一身,你的體香入鼻,我竟然有些情動”那幾乎不能自持的瞬間,令他大為火光,為了掩飾窘況,惟有厲聲叱她下車。想來,那竟是此生最尷尬的時刻。
“你身上的香氣,有梅的冷,也有玫瑰的魅,偏生又叫‘扶襄’,偏生‘扶襄’是本王最喜歡的,你是專來迷惑本王的罷?”
他唇在她細緻的玉頸間落下細密啄吻,氣息漸促。
她笑,嫣唇吐朱,瞳光流波,三分梅的冷,三分瑰的魅,“是呢,無儔,我是專來迷惑你的,你要受我迷惑麼?”
他眸色炙熱,扯開她腰的帶袢
門外,左馭、左駛、垂綠避到了丈外,各自板持著一張臉兒,欲來一個雷打不動。無奈修為尚淺,各個都臉色耳赤地存了功。
“家主到底是在想什麼?不是”
“住嘴。”垂綠嗔眼向左駛瞪去。“家主是扶襄花下死,做鬼亦風流了,不成麼?”
成與不成,全在主子,做下人的哪敢置喙?但侍奉主子多年,他們此刻的憂心多於擔心,只怕冷情慣了的主子在這段風月上用情過多,最末了傷了自己。
三九、無須枝頭爭春色(上)
“左丘無儔,母梅瑰,來自江湖,在其十二歲時被休離左丘家,從此不知所蹤。左丘無儔之父曾深愛其母,為博其歡心,專闢無由園移植了滿園梅瑰。多年來,左丘無儔對其母思念極深,你名扶襄,僅這個名字便能得他一分的注目”
扶襄驀地驚醒。
紗窗日落漸黃昏,一室的夕陽金輝。
她看向牆角的沙漏,申時過半。
已經這麼晚了?“垂綠。”
“奴婢在。”
果然是在的,她眼波一閃,“這會前面可還熱鬧著麼?”
垂綠捧了茶水點心進來,“今兒個是府慶的第三日,一定是要鬧到三更半夜的,家主方才走的時候說您若醒了可到百會軒,襄夫人您要去看看麼?”
她點頭,坐到梳妝檯前,“幫我梳洗罷。”
垂綠持起她一把墨緞般的青絲,先綰了個鬆鬆的花髻,口中讚道:“襄夫人的頭髮真好。”
“你的手藝真好。”她向銅鏡里人影送去溫柔笑靨。“垂綠幾歲進府?”
“好象是六歲,我聽院的嬤嬤說的,自己卻不大記得了。”
“你似乎會很多東西。”
垂綠咧嘴嘻笑,“哪有,襄夫人過獎。”
“你會針黹刺繡,會梳髮盤髻,還識文斷字,你們家主對你們的調教當真是用心了。”
“是,家主對我們這些人實在好。”
“武功也是家主親授的麼?”
“那自然不是呃?”垂綠正別簪花的手頓在空中,臉色微變。
扶襄又是向她一笑。
“襄夫人”垂綠訕訕道。“您這話是”
“你會武功的不是麼?否則怎麼會前一刻還在我身邊伺候,轉眼就到了你家家主跟前稟報我的一日作息情形呢?”扶襄聲色清婉,如話家常。
垂綠將簪花插入了她鬢角,臉色已恢復平常,道:“奴婢跟隨家主多年,從未見過他對一個女人如對襄夫人。”
她挑眉,似笑非笑,“連邊夫人也不曾麼?”
“邊夫人是隻是”垂綠搖頭。“做下人的,沒有議論家主私隱的道理,但我們幾個看得清楚,家主對襄夫人是用了心的。”
心?她不禁發噱。
“您不信?您怎能不信?家主未讓任何一個女人進過無由園,也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進過寢樓,睡過寢床,縱然家主派奴婢隨時對您關注,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