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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僅憑此,你不會下了這個斷定。”

“自然。”左丘無倚打袖內抽出了一卷朱紙。“大哥可認得這副字跡。”

朱紙才展了半卷,左丘無儔已坐直了身子,“從那所宅院裡拿到的?”

“是貼在一所內室上的春聯。火燒到那處,燒不破那道門,他們感覺那座內室奇特,故而順手扯了這兩張聯紙。寫這字的人詭異多才,摹人字跡只是雕蟲小技,但這筆梅花篆是他最引為傲的,當世也沒有第二人能夠有此手筆。”

“你認為扶門出自他的手?”

“天下還有第二個人能在短短十年的光陰內打造出一所與我暗門相衡的扶門麼?就算他走的時候,我不過是個孩子,他離去時的目光,我從未忘,相信大哥也不會忘。”

是,不會忘,永不會忘,那份千年枯井般寂冷與孤絕的目光,他永不能忘。

“左丘家當真如此了得麼?我放在手心珍惜的妹子不是被你們如此踐踏的。”那人說完那話,便走了,自始至終未看向立在廊角的十二歲少年一眼,儘管這個少年曾在十二年的歲月裡被他視若已出般的疼愛

“你的人在其宅中被困五日,不曾被察覺?”他問,將朱紙完全展開。

左丘無倚鎖眉,“這也是正是蹊蹺之處,小弟是想,或許他是有意為之?”

“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左丘無儔啞然失笑,那樣一個人,用這樣的一筆字,寫如此世俗的對聯還真是與他過往的習性貼合極了。

“小弟想,他是想告訴左丘家,他不會放下十年前的舊怨,他來了,而且已經將人安插到了大哥身邊。”

捏在朱紙上的五指猝然緊握。

“扶門有四使,梅蘭竹菊,雖然小弟不曾探得他們的形容相貌,但四使中有三使是女子。”

“今日得來的訊息,不得對第三人提起半字!”他將斷成幾截的殘紙拋到了桌上,踏下榻,旋出房去。

他步行如飛,奔得是寢樓,卻在離寢樓兩丈之外打住了腳步。

他是在做什麼?

方才的剎那,他胸腔內盡是烈烈焰火,竟是要去質問,質問那小女子是以怎樣的心思來到他身邊,質問她可是扶門的細作,質問她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他幾時變得如此衝動輕率、沒有章法?

迎面,一陣冬時的寒風拂來,吹熄滅了滿腔烈焰,他語出平靜:“左駛。”

“屬下在。”

“命垂綠到小書房來見本王。”

“是。”

三八、瑰意枝頭梅意妙(下)

今晨醒來時,身旁已經沒人,耳畔隱約間有鼓樂聲傳來,左丘府今日的喜慶時辰已然開始了。扶襄梳洗過後,推開了窗,竟是一個近來難得的晴好天氣。

好奢侈的冬日暖陽。

她將手探到窗前,陽光絲絲縷縷的從指縫間穿過,將整張手掌耀得透明,彷彿下一刻就會在陽光下融化了去

男人的手探來,將那隻手兒包裹住。

“開著窗站著,不畏冷的麼?”

她仰起頭,“前院正熱鬧,家主怎麼來了?”

“再熱鬧的地方,沒有你,也成了一片蕭索。”

“”乍然聽到如此一句,倒讓她無從應對。

他輕聲發噱,在窗前的矮榻落座,將她拉到膝上,“你是本王的貼身侍女,為何又不到本王跟前好好伺候?”

“媽婢今日醒晚了。”

“醒晚了?”他眸盈邪氣,唇角有意無意觸到了她軟玉般的耳尖。“本王昨夜累壞你了?”

她怒瞪他一眼,欲將這個不正經的男人推開,卻被他反勢攬緊,一個顛倒,身子已經被壓制在了下面。

身上的男人壞笑,以粗糙的指塵撫過她的灼熱頰膚,“臉皮這般薄,是與本王親近得太少了麼?”

他真的很英俊的罷?兩條眉如刀鋒般直入鬢角,一雙爍著紫色光瀾的湛瞳,因眉與眶離得近,越發讓這雙眼顯得深不可見,只是,越不可見,卻越想見,見著見著,一個不慎,它們就會把人吸納進去,失了心,丟了魂但不知在以後的歲月裡,她需要花費上多久的時間把他忘記?

指尖打他犀利的眉梢,滑至他上揚的眼尾,抹過孤傲的鼻尖,來到了他的唇角。他應該多笑的,斯樣的家北,斯樣的門楣,斯樣的地位,斯樣的凌世之才,該多笑的,惟有笑,才能將他瀰漫周身的冰冷融化,才能令她對他不必存有一份莫名的憐惜天曉得,憐惜他,有多荒唐,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