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白酒而面不改色。
與枯燥的經卷相比,塵世的一切原就生動得多。在這位酷愛征伐的中原皇帝的時代,佛教尚未來到中土,自然根本就沒有什麼佛像能夠讓平角進行膜拜。既來之,則安之,平角不知在什麼時候有了入世的念頭。
不過這種念頭不過是在他的心中有了一點兒的萌芽,只是在潛移默化之中影響著他的生活,但他本人並未真正察覺出這種變化。他這會兒的目的不過是想讓正在那兒獨自酗酒的梁別再喝了。
當然,梁都這把年紀了,他是絕不可能聽平角的話的。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回到大漢的短短的三個月讓他的心中鬱積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了。如果不憑藉酒力他又如何將心中的苦悶排解出來呢?平角不知道這些,他只是以自己的眼光考評著這一切,他只知道酗酒傷身。
“打烊了!”酒保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敦促著平角他們,“客官快把你朋友扶走吧!一個道士居然像個酒鬼!我們要打烊了!”
“拿酒來!”
“我們打烊了!”
“我給錢難道不能喝酒嗎?”
“這”
“哈!什麼酒館啊!真個笑死人了!”
很顯然,梁已經是喝醉了,他一頭倒在桌子上卻在一個勁兒地嚷嚷著給他上酒。酒保看著這麼個不可理喻的客人,只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自己去整理其他桌子了。他那意思很清楚是要平角自己看著辦。幸而此時客棧裡沒有了旁人,否則平角可還真就要臉面上過不去了。他費力好大的力氣才把梁給扶起來了,不知是否是灌了太多的酒精,平角只覺得樑上那麼的重,原本是要扶他的卻也只能隨著他走起來醉步。梁一路上歪歪扭扭的,但嘴裡始終是將“酒”字喊得很清晰。直到走到街角他終於忍不住大吐了一場,這才讓他稍稍清醒了點。
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平角才將梁攙回來松均休息的那間小屋。可敲了半天的門卻遲遲等不到人來開門,平角沒辦法只得輕輕地將梁從他身上卸下來讓他先坐在地上,他則繞到旁邊透過窗子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透過窗子平角並沒有看見松均的人影,他心中不覺生起了些許火氣,這才好了多長時間就又出去了。實在沒辦法,平角也顧不得什麼了,一個縱身從視窗跳進了屋子,取下門閂把梁抬了進去。
“這兒是哪啊?酒呢!怎麼還不拿過來!”顯然,梁還在酒醉之中沒有醒過來。
“唉呀!煩死了,怎麼這麼亂啊!”
平角頓時感到有些手足無措,好似這一輩子所有的亂子都在此刻於他身上聚焦了。我想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面對現在的狀況恐怕都得忙不過來。不過,平角卻比一般人要高明,面對此時亂成了一鍋粥的局面他還能夠相當淡定。此時,他想最好的辦法也就只能是將事情一件件解決了,於是他便找了個爐子去煮解酒茶了。
“快點把這碗解酒茶給喝了,你看你,喝高了吧!你幹嘛喝這麼多酒呀!這不是和自己身體過不去嘛!”
“唉!你不知道,我也知道喝酒傷身,可我心情實在煩悶,除了喝酒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難道藉著酒勁真能消得了你心中的煩悶嗎?用這種麻醉神經的方法來排解心中的煩悶與自欺欺人有什麼區別!”
“自欺欺人?你以為這世上有哪個人是活在現實中的?當你選擇了你的信仰的那一刻不就是開始欺騙自己了嗎?面對現實的打擊,除了自欺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對一個無親無故卻又有恩於我們的匈奴人的落難,我實在是心裡過不去啊!我心中那塊石頭把我壓得真的透不過氣啊!”
雖然平角並不贊同梁所說的,但他同時也並不能找到一個充分的理由來駁倒梁,只得敷衍著:“也是、也是!”
梁的酒應該是都醒了,他的臉色比起先前明顯要明朗了許多,因酒醉而泛起的紅暈已經並不怎麼清楚了。他環視了下屋子發現有點不太對勁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但一下子也說不出少了什麼。他用一雙帶著疑惑的眼睛看著平角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少了點什麼啊!”
“少了什麼東西?呃,我沒發現啊!”
“不對!不對!肯定是少了什麼了!少了什麼呢少了個人!對、對、對!分明是少了個人啊!”
“噢,你說我徒弟吧,扶你回來的時候他就不在了,不知道去哪了!”
“去哪了?不對,你難道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回來的時候我隱約知道門閂從裡面閂著的,你徒弟出去了又怎麼會從裡面把門閂起來呢?”
經過樑這麼一說平角忽然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