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語氣也談不上嚴厲,卻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尊貴得渾然天成。少女的謙卑和男子的威嚴形成了如此鮮明的對比,讓我幾乎以為是在欣賞一出古代宮廷戲。
我被腦海中閃過的念頭駭了一跳,旋即哂然,都什麼年代了,西藏已解放半個多世紀,哪來的王爺和侍女。
“姑娘,前幾天小王馴服新得的一匹野馬時,不小心衝撞到姑娘,令姑娘受驚了。小王對此非常愧疚。今後姑娘就暫且委屈住在舍下先調理好身子再說,有什麼需求就儘管跟本王提,不必客氣,你的起居就由卓瑪照應。”循著他的手指,少女恭恭敬敬地朝我磕了個頭,驚得我目瞪口呆,搞什麼,跪式服務很流行嗎?會折福的。
“府上奴婢太苯,不會說中土話,”他歉意地對我微笑,“不周之處,還請姑娘多多見諒。”
已然石化的我只能呆呆地點點頭,忘了跟他商討精神損失費的事,眼睜睜的目送他離開。回頭目光撞上低眉順眼站在一旁卻依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怯怯地打量我的少女,眼神交匯處,我習慣性地微笑,她卻撲通一聲跪下來,咚咚地直磕頭,幾時見過這等仗勢,慌得我連忙用手去拉她,地上鋪的毯子雖厚,磕上去還是會痛的。她卻怎麼也不肯起來,一下下叩得更加用力,連我這個自詡生性涼薄同情心缺缺的人都看的於心不忍,卻也無可奈何,只好豎起食指搖搖手,示意朽木不可雕也;有人非得作踐自己,我有什麼辦法。
結果她會錯意,以為一根手指就是一百,真咚咚地叩滿一百個響頭才罷休。我的天,幸好她沒理解成一千或是一萬。
桌子上的藥已經涼了,我冷冷地掃了眼,趁旁邊沒人注意,偷偷地倒掉。誰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人會給我吃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晚飯看上去倒是很正常,香氣四溢的餈粑和熱氣騰騰的酥油茶。我想了想,被迷暈總比被餓暈強,抓了幾個餈粑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年輕慎微的少女卓瑪看我吃得香甜,臉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我對她點點頭,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真聽不懂,輕聲道:“謝謝你,我不是壞人,你不要再給我磕頭了。”可憐的姑娘茫然不知所措地看我,明亮的眼睛裡灩著盈盈的水光。我立刻頭皮一陣酥麻,匆匆往嘴裡塞了幾個餈粑就逃似的跑出帳外。
不是撞到牆 ↑回頂部↑
斜陽懶懶的賴在半山腰,落日的橙色暈染了草原上奔跑追逐的人群。他們居然踢足球。旁邊站著那個白袍帥哥,正關注著場上的戰局。看見我,他微微一笑,點點頭,目光繼續落在奔跑追逐著的眾人身上。我點頭回禮,注意力同樣轉移到場上。其中一隊以胡狼為首,其他人都爭著給他喂球,他也算不負眾望,組織了好幾次有聲有色進攻,可惜每每到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場上的球員跑動積極,人人拼搶兇狠,個個腳法嫻熟。誰說13億中國人找不出11個踢球的人,高手在民間。我看著全神貫注,注意力全心投入腳下的球身上的胡狼,不由得有些刮目,看來他還真是個不小的官。藍天,白雲,遠離塵囂的寧靜;碧茵,足球,揮汗如雨的奔跑。他們的球門很簡陋,足球同樣是手工製品,然而這種追逐卻帶著發自內心的熱情。
在天然的足球場上,認真的奔跑踢球,享受足球這項運動帶給我們的快樂和感動。
韓日世界盃的VIP貴賓席上,林墨軒附在耳邊,輕聲說。
何德何能,不懂得越位和帶球過人的區別我,居然可以親臨賽場,目睹了中國隊盡吞九蛋,鎩羽而歸全過程。
不過是因為有他,因為有他。我甩甩頭,想把這如影隨行的陰霾甩開,習慣性想起真是個不好的習慣。
中場休息,兩隊人馬分散開,其中一隊圍著胡狼,後者低聲吩咐著什麼;另一對笑著互相推攘著向白袍帥哥走來,想不到他竟然是他們的教練,真是人不可貌相。比起前面一隊,白袍帥哥這一組氛圍明顯輕鬆平和,大家傾聽著教練的指示,不時插上幾句。幾分鐘以後,除了笑容和煦帥哥外,其餘人重新回到場上。
“藥吃了沒有?燒有沒有退下?”他一面看著場上,一面分神問我。夕陽的餘輝打在他臉上,讓他的面部輪廓有些模糊,記憶中另一張關切溫和的面孔若隱若現。
大學新鮮人司嘉洛漫步校園的第一天就被校學生會主席的一記倒掛金鉤送進了醫院。從此以後開始了一段轟轟烈烈的現代灰姑娘的童話劇目,五年後悄然無聲的落幕。這個世間可以容納的童話是白雪公主與王子,而不是灰姑娘的午夜奇緣。
“加油加油!胡王爺加油!E ON!進球進球!”我忽然朝場上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