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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而看在她的眼中,他鳳眼微斂的剎那,讓人想起三月裡盛開的桃花。

“真美啊。”他輕佻的抬手,食指的關節拂過她的臉頰。

她心中一怔,立刻低頭掩飾:“去換你的。”她說。

她想要走出來,又被他攥住衣袖,她剛剛的怔忡被眼敏銳的捕捉,眼中劃過一絲光,暗夜中分外明亮:“你穿的太單薄了,外面冷。到裡面去,我不怕看的。”他說著,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猶如天上的白雪。

“沒關係的。”她才說罷,就抱著肩打了個噴嚏。

“我說什麼來著。你自小就體質寒涼,如今大了可是全都忘了?”

她剜了他一眼。

他卻挑眉而笑,他的臉頰淺淺的笑渦一掠而過,頗為魅惑。

他抓住她的手臂,她也自知拗不過他的堅持,只好退回屋內坐在原地,羞赧的背過身去,闔上眼睛。遮蔽了視覺,聽覺卻變得更加的敏銳起來,耳邊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拂動在她的心上。連喘息都變重。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衣裳劃過他茉莉花白的肌膚,裹住他精幹敏捷的身姿,染上他身體誘人的溫度。

這也許是一種煎熬,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

米雅不敢去想,只聽他淡聲說了一句:“我好了。”

才深呼吸,平定了心神。

她轉過頭去,立刻看到他的眼中如孩童般清淺的笑意,燭光下有華光異彩流出,別樣明亮。縱然是同他一起長大,她也忍不住在心中輕嘆,他的英俊比在市井中傳說的更甚,只不過是如此粗鄙的衣物,穿在他的身上也似染上了別樣的高貴。此刻的他看著她,眼中孩童般清淺水霧,卻有一種異常的光彩。

她不由的走上前去,為他整理衣衫,舉手間就像是多年的夫妻,他微微的偏頭,不被她的腦袋撞到,動作間都是難言的默契。

他溫熱的氣息就在身前,總覺得像是一個鉤子,勾起她心上的硃砂,牽扯體內的每一根神經。

“哎?”燭光一閃,他忽然發出異樣的聲響。

她猛然間揚眉去瞧他的眼睛,卻正觸碰他的唇。

“喂,你”她像是碰到燒紅的烙鐵,急急的退開,臉頰泛紅。

歐陽伊耀只抿著唇,揚著奸計得逞的笑,責怪的話堵在心口,又見他目光森秀,滿是無邪,全數嚥了下去。

她在他的面前小女兒心性,抬手打他,才拍了一下,自己卻也疼,纖白的手被他一把捉住,握在手中,輕輕的吹。

指尖都在顫抖。

“誰?!”福媽的聲音機警,洪亮的聲音響起了下雨的夜空,似是在提醒。

米雅一動,退身過去吹熄了蠟燭,歐陽伊耀順勢摟住她的腰身,下巴貼在她的頭頂。

“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蘭珠姑娘。”福媽趨近,聲音平緩而安靜。

“怎麼我剛剛看到柴房有燈火。”這樣的雨夜,身負重任的蘭珠還是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米雅的渾身繃緊,歐陽伊耀卻頗為平和,四指併攏輕拍她的背。

“是嗎。”福媽的音調沒有任何的波瀾:“我倒是沒瞧見。蘭珠姑娘是不是花了眼呀。”

“不對。”蘭珠的聲音清脆而有力:“我肯定看到了。”

米雅和歐陽伊耀同時聽到了她的腳步聲,朝著這邊而來。

卻又聽到福媽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啊呀,難道是老夫人的魂魄”

腳步聲,停住了。

“阿彌陀佛,阿彌

陀佛”福媽念得這梵音佛語在這個頭七的夜,顯得格外的滲人。

縱然是蘭珠這個膽大的丫頭,總收住了腳步。

老夫人死的那一晚,她從廚房剛端了一碗藥膳出來,忽聽一聲驚叫劃破夜空,她雙手一抖,那青花瓷的小碗“噹啷”一聲就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褐黃色的藥膳,飛濺出來,沾溼了她鞋襪和衣角,像是陳年的屍骨中滲出的屍油,散發著惡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福媽的話句句戳在蘭珠的心魔之上,她立刻像被踩住了痛腳小獸,話不多說,奪路而逃。

又過了一會兒,福媽的聲音在門外低低的響起:“二小姐,她走了,你安心休息。”

米雅在屋內低低的“嗯”了一聲,這時才覺著渾身發寒,剛才那個時刻自己太過緊張,陰溼的冬夜,居然也起了一身冷汗。

☆、香雪海

夕陽照耀香雪海,一切景色像是染了金。屋內的炭火燒得正旺,這樣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