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意已經相當的明顯,他不要她跟著,他不要她同他一起身陷險境。
然而,米雅的反應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扯住他的衣襟,聲音平緩,目光冷靜:“等等,我同你一起去,哥哥。”而後又對裴默青道:“多一個人,世伯不介意吧。”
“誰要你去?!”歐陽伊耀返身看她,黑曜石一般的眼中似有兩叢烈火,熊熊燃燒,他推了她一下,米雅猝防不及,踉蹌一下,雙臂順勢往後一撐,摩擦在柴垛叢生的枝幹上,兩隻手掌都感到一陣生疼。
米雅抬起頭,只見他眼裡的水霧似被胸中的火燒乾了,澀成一片荒泊,眼裡透著深深的堅定和拒絕。
只聽他大聲道:“這裡
哪裡又你一個女人插嘴的地方!一個被婆家休了的女人無異於敗壞我們帥府的門風,你還不快滾!”
他突如其來的轉變,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只見米雅揚手“啪”的一聲扇了他一記耳光,歐陽伊耀的半邊臉面上湧起的血色,眼睛裡的瞳仁放大。
“你再說一遍”
她的眸子因他的話語而結了冰,仰頭望他,他的眸子裡也重新起了層水霧,靜謐成謎。
“歐陽賢侄,看來你的這位妹妹不領情啊。”裴默青的清淡的聲音在他們的身邊響起。
“隨便你。”歐陽伊耀此時的聲音柔而單薄,就像一個孤單的男孩子。
言罷便轉身離開。
☆、錦繡江南
在她嫁來江寧之前,人人都道錦繡江南好。可是米雅卻並不喜歡這個地方,對於她來說,真正的風景只在四季分明的北地,那裡埋葬她的恨,也留下她的愛。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呂明月,這個女人實在是聰明,米雅甚至覺得說她會成為第二個沈老夫人,也不為過。
她的被捕顯示了明月的反應能力,而之前的事,則反應了她知己知彼的智慧。
要不了多久,這個女人便會縱橫商場,殺伐決斷絕非尋常男人可以匹敵。
她掠過明月的身邊看到她眼角眉梢的得意,那種得意的背後,又隱隱的藏著一些別的什麼情緒。米雅的眼睛掠過她,看到她的身後站的正是沈丞昱,終於,別人的口中她與他人“通。奸”之事被人坐實,就在這樣一個日子裡,這是一個天大的醜聞,或者是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
沈丞昱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夠用單純的震驚可以表述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妻子竟然同另外一個男人就藏在他家後院的柴房,如果不是福伯知會,他們不知道還要做出什麼苟且之事。
丞昱閉上眼睛,想想那個畫面,大冬天的也不由的一頭冷汗。
那個女人那麼美麗,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好看。此時此刻,如此狼狽的情況下,她穿著明顯不屬於她的衣服蓬頭垢面卻仍難言麗色,人人都說漂亮的女人是禍水,如今他終於信了。可他不明白的是,她做了如此下作之事,竟然還在自己面前顯出一番高貴的樣子,是憑什麼?
丞昱想到這裡,心中的感覺如被針扎,那是一種細細密密的疼痛與不安。卻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緣由來解釋,他甚至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碰過她!
剛才那個男人說出極難聽的話,分明是想要讓她找機會脫身,她卻那樣倔強的留下來,一片好心居然還捱了她一耳光。有生之年,丞昱終於見到了她失控的樣子。如此,他也明白了,為什麼之前在他的面前,她能夠如此的收放自如。
他的感覺沒有錯,她是不在乎來自於他的榮寵,因為她在乎的另有其人。
“等一等!”他想到這裡,忽然開口。
眾人停住腳上的動作,只有米雅頭也不回跟著歐陽伊耀走著,彷彿他們不是被捕,而真的是受邀去帥府做客。
“米雅。”他望著那個女人嬌俏的背影,忍不住再次出言阻止。他不是沒有看到,明月瞥了他的那一眼飽含了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內心如同有一個困獸,左右掙扎,上下突破,馬上就要衝出胸口,讓他立時三刻四分五裂。
米雅停住腳步,她緩緩的轉過身去面對他,表情是一如往昔的冷漠,開口道:“沈公子,還有什麼話要講。”
“為什麼!”他甩開明月試圖阻攔他腳步的手上前一步,他聲音低沉,眼中佈滿血絲,聲音從喉間發出,低沉沙啞,他走到她的身前,直到她必須要對他微微仰視才肯甘心,然後忽然伸手筆直的指向歐陽伊耀:“你可知道,他是你的哥哥!”
他以為她會覺得慚愧,他以為她會覺得後悔,如果她的眼睛肯閃出一絲的怯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