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
對,是愛情。
他曾經痴迷的看著她的眼睛,深情的講著那些話,躲在他的身後,就像是可以與世界隔離。
春宵暗度,不道花隕人稀。畫眉臨鏡,每欲記當時。
那樣的男人,有幾個能夠遇見,又有誰能讓他愛上呢?
她雲煙遇到了又能怎麼樣?她沒有機會了。
淪落風塵一直都是情非得已,可從沒有像此刻,讓她有著如此錐心刺骨般的疼痛。提醒著她,她卑微的愛情,是多麼的可嘆可笑可憐。
“雲煙,雲煙,快出來,有貴客來了。”老鴇兒老了,前些日子掉了幾顆牙,又鑲上了幾個金的,可是說話依然會漏風,多少顯得有些滑稽。
雲煙“哎”的一聲應了,順手扣上了手邊的胭脂盒子,打起精神站起來去開門,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新派男人的形象。
白色的禮帽下面,一雙桃花眼,高鼻樑,有著南方人特有的白
皙的面板,仔細打量竟覺得他如同女子般好看了。
他對於雲煙的審視一點兒也不在乎,也靜靜的看著她,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
“這位是江南來的沈公子,特地點了你的牌子,雲煙啊,好好伺候啊。”老鴇兒說完同她使了眼色,雲煙立刻就明白,他出手的大方已經超出了一般的客人。
雲煙上去就挽了他的手臂,老鴇兒一笑,旋身出去為他們輕輕的帶上了門。
在桌前坐下了,雲煙立刻為他倒了一杯香茗,那人隔著氤氳而上的霧氣看著她,唇角含笑。終於把她看的有些發毛了。
“哎呀,客官這是怎麼啦。”雲煙倚著桌沿兒笑著,彷彿一朵絕豔的山茶花。
“雲煙是麼?”那人垂下眼睛,緩緩的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像一個人。”
☆、不行
雲煙不知道他的意圖,忍了心中的疑惑,只是微微一笑,小身子柔弱無骨直往沈丞文的身上倒,用青樓女子特有的腔調調笑道:“呀,這位客官您的眼力可真好,今天呀,您到了幽蘭院,到了我這裡,你看雲煙像誰,雲煙啊就是誰。”
她聲音輕柔,帶著堂子裡的女人獨有的嬌媚,那一雙秋水一般的眸子,笑起來彎如明月,風情萬種。看的沈丞文不由的心中一蕩,想起了剛才那個帥府裡,冷漠如寒冰,高高在上的美人兒。於是一把捉了柔荑握在手心兒輕輕的往自己懷裡一帶,雲煙就順著那股子勁兒倒在了丞文的懷裡。
軟玉溫香在懷,沈丞文先是解了些心中的火氣。立刻開始有些心不在焉起來。他這次來找雲煙,是有目的而來的。日本人的俱樂部裡,甄榮安給他指的路,就是雲煙。說要搭上武田仲的這層關係,此女是少不了的。
沈丞文也就真信了,這些年沈家的生意日漸的做大,也招了不少人的紅顏。沈家的老掌櫃顯然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除了韜光養晦之外,為了穩固自家的生意,白道黑道都勤於打點。這期間他們家老爺子也沒有少給朝廷的那些官員送東西。想當年他父親認識甄榮安的時候,他還不過是個普通的京官,如今眨眼的功夫,已經成了朝廷的要員。丞文有時候會來京城幫忙看顧生意,自然與他認識,也經常聽老爺子提起這個人,好像還算是靠譜。那天他小心翼翼的問了幾個問題,甄榮安沒有正面回答,但是言語中也有提示,同時他也看到了武田仲在與自己的弟妹說話時眼中的不同,如今一見這個女人,果然如甄榮安所說,與米雅有幾分相像。丞文不由的歡喜起來。
武田仲那個傢伙可不是一般的日本商人,若是能夠與他搭上關係,那麼他的前途便不可限量。
沈丞文想到這裡,桃花眼一眯,大手在雲煙不盈一握的小腰上來回摩挲著,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雲煙啊,這麼些年來,你難道就沒想過贖身?”
“當然想啦。可是哪有那麼容易。”雲煙脫口而出道。
“那我來替你做這件事,你看好不好?”沈丞文的語氣並不見得那麼認真,反而帶了些調侃和試探在裡面。
雲煙的一雙手正抱在沈丞文的肩頭,聽他這麼說,秀眉一擰忽然扳正了身子一瞬不瞬的望著他,語氣有些奇怪的說:“公子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呀?”
此時的雲煙,眼睛裡多少有些戒備,她在歡場上混了這麼些年,雖然不算聰明,看人倒還是有兩下子的,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並不喜歡她,他叫了她作陪一定是存了什麼心思。這樣有意無意的打探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叫她有些莫名的心慌。但是礙於他是客人又不好發作,只好假意笑了一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