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別人發覺,他做了商人打扮,高挺的鼻樑上架上一副玻璃眼鏡兒,有點奇怪,但是卻很斯文的樣子,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擾,他先是用一隻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又抬起那一隻,往上頂了頂眼鏡兒:“我這次去,也是想親自查一些事情,並不全是為你。”
“你胡說,什麼事情要你親自查?”米雅一點兒也不肯相信他,北地的軍情處的情報網是全國赫赫有名的,如果沒有那些訓練良好的探子,歐陽伊耀不可能在短短時間拿下這麼多地方。哪還用得到他親去江寧弄個究竟?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此時正好有人經過他們身邊,對二人的拉拉扯扯不禁側目。歐陽伊耀一把摟住她纖弱的肩膀:“別鬧了,再這麼下去,別說是我,你也走不。”
“你太胡鬧了。”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米雅不希望他為她以身涉險,日租界的那件事,雖然是他的一個玩笑,但是確實是他們經歷的一個生死瞬間。如今這樣的局勢,多少人巴望著他能死,那個位子又是多少人垂涎已久的呢?
“我要是不同你去,也還是會坐不住去找你。結果都是一樣的。”他一邊摟著她走,一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還記不記得我們那一次的私奔?”
這兩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觸動了她的心房。她慌忙的抬起頭來看,他仍像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年一般帶著得意的眼神,對她笑著。如今的他終於如她所願,變成了最強勢的男人,在眾生之中擁有獨一無二、毋庸置疑的絕美。他垂下頭去吻了吻她的額頭,她的心狠狠的一動,終於垂下頭去,任由他牽著她的手在路上行走。
那雙手是曾經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暖,唯一的方向。她以為她可以一直被他牽著走下去,可是長大後發現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如今的她扮成一般小婦人的模樣,而他文質彬彬的打扮,將他的霸氣悄然的收斂。
就這麼一次,一次也好。只當他們是夫妻,在混亂的時局裡,趨向溫暖,匆忙逃命。只求一世安好,徘徊人間煙火。沒有仇恨也沒有戰爭,更沒有這尷尬的身份。
她腳上的繡花鞋踏在沙礫鋪設的地面上,總覺得這日的清晨,空氣裡充滿了奇異的香氣,旋旖的滲入她的五臟六腑之中。
“上車了,你在想什麼?”歐陽伊耀握住她的肩膀,只覺得這一路她的腳步都是輕飄飄的,他趁人不注意吻了吻她的耳垂:“你在擔心,嗯?”
他們很久沒有這樣兩個人在一起了,她發現他還是一樣,只要跟她在一起小動作就會很多,像是個沒長大的男孩子,哪裡還有什麼少帥的威嚴的樣子。再想到他們的關係,米雅總覺得透不過氣,名不正言不順,她雖然裝作不在乎,可是禮法就是禮法,無從改變,這大概也是養父極力反對的原因之一。而他反對的原因之二,則是因為她是他精心訓練好的一枚棋子。江南的沈家,南方軍閥最重要的軍火供應商,如果只是茶葉或者當鋪生意,怎麼可能能夠做到“首富”之席?
馬車顛簸,米雅的手始終被他握在掌心裡。
他知道這件事嗎?應該知道了吧,不然怎麼會隨著她一起回去,沒有了沈夫人的沈家,到底會由誰去接管這一筆隱秘的生意呢?她走之前得到的訊息,沈丞昱並不知道自己家還在做這樣的生意。
呂明月,這個名字在她的腦中不斷的湧起。她的心裡還抱有一絲僥倖,卻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對於男人的控制能力。紫鳶的話語中,也可以認識到這個女人的可怕。那樣的深宅大院是怪物生長的最有力
的場所,女人們將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在了對付自己的同類身上,她們是那樣的苛刻與惡毒,將後院變成了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可是沒有了秦紫鳶,沒有她米雅,呂明月要對付的還能有誰呢?會不會就是那個當家人?
長江後浪推前浪,明月幾乎是老夫人看著長大的,她如今可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是沒有可能。
存稿箱飄過。。。。
☆、出大事了
米雅和歐陽伊耀一路相伴向南而行,非常順利。南方同北方不一樣,一路走過去田地間也從滿眼的枯黃變成碧蕪千里,池塘小溪逐漸多了起來,連空氣也比風雪交加的西城潤澤了幾分。只是身上的衣服卻一件兒也不敢往下減,因為南邊兒的冷帶著重重的溼氣,雖然不似北方的冰寒低溫,卻叫人覺得小陰風都吹進了骨子裡。
歐陽伊耀帶的東西也不多,米雅一直好奇他那個棕黃色的手提包裡放是什麼,可是她問,他就賣關子。就好像這輩子終於尋見了這麼個機會,吊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