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抬起手指放在唇邊笑道:“你這個丫頭,倒是伶俐。”
她這麼說,蘭珠的心裡似有一種鬱結紓解的快感,於是得意洋洋的道:“還是主子英明,再說了咱們忍辱負重是為了什麼,怎麼能憑白的讓她佔了便宜去?”
這句話,莫名的就讓明月揪了心。她的垂在側面的手,下意識的撫上她的小腹。那個似小魚一般會在她肚子裡輕輕的吐著水泡的小生命,就那樣,沒有了。
不是不心痛的吧。
蘭珠察言觀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聲音立刻低了,小心翼翼的隔著鏡子看她的臉色,輕輕的喚著:“主子”
明月擺擺手,意興闌珊的道:“知道就成了,到人前可別說漏嘴。”
“那是自然啦。”蘭珠嘻嘻的笑:“這一點,主子您還不放心我嗎?”
“你喲,”明月收回目光端詳著鏡中的容顏,半晌撫著臉道:“我是不是變醜了。”
*
漆黑的晚上,夜風漸起,老太太屋裡的大丫頭秀紅提著燈走在秦紫鳶前頭,迴廊一路蜿蜒逶迤,那昏黃色的微弱的燈光照亮前面的路。
這不是通向老太太房裡的路,這條道路她再熟悉不過了,它只通向一個地方——丞文的書房,事到如今,她依然是這個家裡備受鄙夷的人,甚至連廚房的丫頭都比她來的矜貴。那個跑來求藥的呂明月,在得償所願之後似乎將這段記憶遺忘了。當她知道,沈家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就在那樣的深夜裡不明不白的死去,知道真相的她,竟然不自覺在唇角開出一朵花來。
這崇尚禮儀,自謂儒商的沈家又比那堂子裡乾淨多少?
精緻恢弘的大宅子,才是最好的遮掩,藏汙納垢,無所不能。
只是今日,秀紅的突然到來讓她的心裡隱隱的覺得發生了什麼,然而,即便她只是一個丫頭的身份也不願意同她多講半句話,在與世隔絕的梅園裡,她像是被人遺忘了一千年那麼久。
也罷,她來這個家,本就是為了圖個清靜。
丞文的書房是沈宅距離梅園最近的地方,門半掩著,掛著厚厚的棉布簾子,微弱的燭光從裡面星星點點的透出來,看在紫鳶的眼中,竟比漆黑的夜更可怖了。秀紅站在門外輕聲回稟了,裡面隱隱約約“嗯”了一聲,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