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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全場,最後落在敏兒的身後。

那種目光,敏兒終身難忘。是恨一個人多深,愛一個人多濃,才會有這樣的眼神,好像找到了至寶又好像尋著了仇家,冷熱交織在一雙眼睛裡,清澈又混沌。

他的目光犀利,敏兒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該怎樣回頭,所有的眼神,身心似乎全被這冰冷又熱烈的眼睛給攥住,不知道怎麼脫身。

他走過來了,他走過來了。

小丫頭敏兒看著他,小腿都在發軟,身體微微的顫抖。

這個男人,步步生風,每走一步,眼睛的顏色就更深一層。他渾身散發著戾氣,像是暴風雨襲來時颳起的狂風,籠罩的烏雲,壓抑的、氣勢洶洶的、讓人不敢逼視。

他的身後的佩劍掠過敏兒的身側,帶起一陣微風,身上的有淡淡的香,清冽而冰冷。他穩穩的站在桌前,看著那個女人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生怕這是夢,生怕下一秒她就不在了。

她一直盯著他看,直到他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才緩緩的起身,抬起眼眸將那張英俊的臉分毫不差的映入自己的眸色中。

笑,從她如桃花瓣一般粉色的唇邊漾溢開來,眼睛如水般的清澈,像是秋日陽光照射下汩汩流淌的溪水,她看著他的眼神與別人不同,沒有一絲慌張、害怕或者是崇拜,甚至連驚訝的感情也沒有半分。

彷彿算準了他會來,而她只是在此地不慌不忙的等候。

他伸出手,牽住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很鎮靜,緩緩的,帶著餘溫,只對她一個人:“回來了,走。”

敏兒回身,看到主子的眼裡沒有一絲的遲疑,似乎天地之間也只看得見眼前這一個男人,她被他拉著,腳下一步快似一步才能跟得上那個男人的步伐。

“哎,少夫人。”直到兩人出了門兒,敏兒這才明白過來,嘴裡喊著,提了包袱小碎步匆匆的追上去:“等等我呀。”

她跑出去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幕:棗紅色的駿馬,額前有菱形的白色印記,男人以及其瀟灑的姿態跨上它之後,俯身將米雅一撈,抱進自己的懷裡,韁繩往後一勒,漂亮的馬匹雙腳離地仰天嘶鳴一聲,掉了個頭,賓士而去。

☆、靜止

歐陽的馬很快,米雅坐在前面被他緊緊的摟著,一路顛簸。她眯著眼睛看那明媚的陽光像劍一樣透過大樹的枝椏照射在地上,而歡快的馬蹄則踏碎了一地的銀白。

她很久沒有騎馬了,今日竟是有一點點激動的透不過氣。她抑制住自己的衝動,不去抬頭看他,不去直面他延續了許久的,隱隱的,莫名其妙的怒氣。在跟這個男人相處的那些漫長的歲月裡,她已經習慣了做一個防備者,永遠不先作出動作,也不先說出心裡的話。大帥府的下人們常說,這世上少帥唯一懂得謙讓和疼愛的人恐怕只有米雅小姐了。可她卻覺得那是因為這些人並不真的瞭解歐陽伊耀這古怪的脾氣。

他們共乘一騎,本不應當,然而歐陽伊耀並沒有中途停下來,或者乾脆帶她到別的地方,而是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帶著她進了西城,直奔大帥府。

他是何等引人注目的一個人,這樣做無異於給了旁人更多嚼舌根的機會。在門口迎人的老管家牽住馬匹,在定睛看到馬前坐著的居然是自家已經嫁出去的小姐的時候,也倒抽了一口冷氣。

歐陽伊耀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他站在下面小心的抱著她下馬,米雅才站穩身子,抬眸看到他的額角有汗,於是拿了手絹抬手替他擦去,這動作一氣呵成,倒像是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行雲流水般的流暢。讓帶著丫鬟婆子剛站到門口的少帥夫人魏靜姝看到,心裡大不是滋味。

米雅不用看她,已經感受到怨毒的目光。她不用猜也知道,短短的時間裡,魏靜姝已經完全陷入了這個地方,和歐陽伊耀這個男人無心營造的假象裡。

魏靜姝看著那個女人當著她的面為她的丈夫擦汗,轉過頭來對著她居然還能笑的那般清疏恬淡,彷彿她做這些有違綱常的事是天經地義一般。緊走幾步走上前,她順理成章挽住歐陽伊耀的手臂揚聲對米雅道:“妹妹一路舟車勞頓,累了吧,怎麼妹夫沒有跟著一起回來嗎?”

江寧離西城路途遙遠,怎麼財大氣粗的沈家只讓她一個女人家的肚子回來?魏靜姝看著一臉風塵僕僕的米雅,嗅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再細細打量,她的鞋子已經蒙上了塵土,衣裳有些發皺了,發毛的頭髮凌亂異常,下意識的撇撇嘴,總覺得無論是從哪一個方面,自己都遠遠的勝過眼前的這個女人,哪怕是那個堂子裡的名妓雲煙,也有她沒有的嫵媚,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