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不會再嫁給任何人了。
難道說,離開他一次,還不夠嗎?
他們不是說好了的嗎?在他陪著她去江南的時候,他以為那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歐陽伊耀終於被酒水嗆到了,停了下來,他滿臉滿身都是酒水,臉上晶晶亮的,不知道是酒還是眼淚,他眼神抑鬱的看著眼前平靜的湖面。
那樣的平靜,還結著厚厚的三尺寒冰,就像是那個女人的眼睛。
“哥哥是要去主持我的婚禮的呀。難道你一轉臉就忘了麼?”
她說的那樣的自然,無辜的表情又閃現在他的眼前。歐陽伊耀怒氣上湧衝到頭頂,揚手使勁的將手裡的酒壺砸像冰面。
“咚咕嚕嚕嚕”
酒壺沒有碎,冰也沒有。
上面有了一個白色的印記,也不過就是個印記罷了。
冰層太厚了,讓人覺得,它似乎永遠也不會融化了。
更不會因為一個空空如也的酒壺的衝擊就碎裂開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不會在被陸川和魏靜姝那件事激怒之下,沒有做任何的部署就隻身一個人去了帝都。
如果時光能夠停住,他應該在更早更早的時候,就帶著她離開這個家,這個容不下他們的世上,走的遠遠的,離開這裡的一切。沒有軍隊,沒有徵戰,沒有野心,沒有父親也沒有魏靜姝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可是他對這一切,無能為力。
他是個懦夫,他不忍放棄的一切最終都成為了她一次又一次要離開他的緣由。
“哥哥,你是個男人,是個難得的將才。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只跟我在一起,放棄這一切,你一定會後悔,一定會怨恨我,而時間將會將這種怨恨加深,最終磨滅掉我們之間僅剩的感情。那才是我一生都不願意冒的險啊。比起失去你的愛,我更願意此刻讓你深深的恨著我。”
他閉上眼睛,他不記得他有沒有對她說過——他恨,她的冷靜。
一個女人,為什麼不能想點別的呢?比如說繡花、比如說侍奉夫君,比如說為誰孕育一個孩子。
又或者說,她為什麼不能夠為他這麼做呢?
難道說,他理解錯了。他始終都不是她想要
嫁給的那個男人?
這,怎麼可能?
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就是太聰明。
被那些寫給男人看的書,教壞了。
她說,這是報應。
雖然他們不是親兄妹,可是她是真的行了大禮拜了父親,堂堂正正被收養下來的,被府裡的下人一口一個“大小姐”的叫著。
她說,可是如今他們兄妹卻產生了這樣不倫的感情,連上天也不肯給他們相愛的機會。
她的聲音那樣冷,那樣絕望。令歐陽伊耀想到了那件事,埋藏在心底,不敢對任何人提起,更害怕讓她知道。
可是她還沒有知道,他就不得不永遠的失去她了。
他這麼想著只覺得手腳都是冰涼一片,不由的闔上眼睛。他本是極不信這種事的人,可是在這樣的事實面前,也忍不住有些動搖了。
心裡彷彿有兩個聲音在交戰一般,一個說,沒錯,這就是報應,是父輩犯下的錯誤,卻讓他來承擔。可是另一個聲音卻又立刻說,不不不,這不是報應,就算是報應,為什麼要讓他們來承擔?這樣不休的爭論和糾結,一直攪得他五臟六腑都不得安寧。
他掙扎了好久,在她的面前,用自己多年來在大風大浪中歷練的冷靜,強壓住了心中的泛疼,勉強的扯出一抹笑來反駁說:“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就是你性子太急,關心則亂,救我心切,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
“不。我知道,哥哥心裡也同我一樣,在這麼想,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她抬頭看著他,輕輕的卻又無比篤定的說。
這句話,一直說到了他的心裡去。原來強撐著的那點氣就在她這一句話間徹徹底底的瀉了個一乾二淨。他不由的伸手,想要去摸她的手,將將的要碰到她的手邊,又縮了回去。
最終,他只能用生氣來掩飾自己的無奈,用破壞來隱藏自己的懊惱。
然而一路走來,看似是他們的選擇促成了這條曲折迂迴的道路,可是回頭想想,又好像是命中註定。
他沒有辦法再修正原來犯下的錯誤,只好生硬的吞下之前種下的苦果。
即便是剛開始接手軍中的事物,被那些老將們排擠打壓的時候,歐陽伊耀都沒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