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嗎?”米雅少見的激動,她匆忙去看那雙碧藍色的眼睛,雖然知道他聽不懂中文還是問出來:“真的嗎?謝謝你,神父。”
神父溫和的笑了,在身前畫著十字,又對她說了些什麼。
“神父說,你的哥哥曾經幫助過他很多,他也希望能夠藉此機會幫他的忙。”那個女學生對她說。
這是她近兩個多月來,聽到的第一個好訊息。她咬著唇,退後一步,想要跪下來。卻被眼明手快的神父攔住。他很禮貌的抱了抱她,又用蹩腳的中文對她說了一句:“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
米雅一直看著神父帶著唱詩班離去,空空如也的教堂只剩下她一個人,哥特式的建築有著同中國的寺院不同的高度,高高的十字拱頂,讓人感覺到自己格外的渺小。她從來不是一個信奉神佛的人,卻真心的祈願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神明來救贖她這顆已經陷入十八層地獄的心。
☆、憐憫
她就那麼輕易的走掉,沒有質問,沒有發怒,甚至沒有一絲想要勸說他回去的念頭。就像是她看到的不過是其他什麼不相干人。
雖然他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沒有心,雖然對她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可是武田仲還是追出來的時候,然而,還是晚了一步,載著她的車子已經緩緩駛去不見蹤影。
他站在原地有些呆愣,他不是來找她的嗎?他夜夜不歸,不過就是在等這一天。想她主動求和,想知道她對他也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在乎。可是她就那樣走了,好像剛才在裡面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夢。武田仲呆愣的站在滿是脂粉味的深巷裡,一動不動,宛如雕塑,金色的陽光拉出這個男人修長的剪影,他是那麼的落寞。
過了好久好久,武田仲才默默的邁開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他對於周圍那些嘈雜的聲音視而不見,路過好幾條巷口的時候都有車伕趕緊站起來,用白毛巾撣了車座,以為他會上車,卻都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日本男人步步生風的走過去。
他看似平靜,可是心中卻在不斷的翻騰。他想起她嫁給他的那一夜,她如一隻馴服的小動物,被他壓在身下。與他的火熱相對比的是她的麻木、冷酷和不為所動。他甚至懷疑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能力,一邊更熱烈的扯著她的衣服一邊吻著她,在耳邊求她睜開眼睛。
她真的非常的配合,那種溫順與她完全不符。可是她睜開的那一剎那,他就後悔了。因為那雙眼睛讓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讓他看清楚,她的眼中沒有一丁點屬於他的倒影。
他終於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那就是無論如何這個女人都不是屬於他的。
“幫我脫衣服,說愛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命令式的。可是她沒有反應。
直到他不得不停下來,翻身而下,與她隔開了一段距離,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他承認自己心中的不滿,他也承認他的卑鄙,會利用她的求救來逼迫她答應嫁給自己。可是經過了神聖的婚禮,他們在聖壇的面前親吻了對方,他也希望她是能夠全情投入的,不然這一切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武田君,我不會愛你。”他看著她鎮定拉起被子抱在自己的懷裡,掩蓋自己的身體。他甚至看出她鬆了一口氣的細微表情。
即便是這樣的時刻,她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冷靜。
武田仲的心被刺了一下,或者說,從再次見到她開始,從知道她的心另有所屬開始,他的心上就被撒上了一把碎玻璃渣,輕輕一碰,就會覺得疼痛,而那種疼又不是致命的,只會一點一點的折磨著那顆心。
“你對你的前任丈夫也是這樣說的嗎?”他的熱情被澆熄,忍不住惡言相向。
可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淡淡的道:“不,他不愛我,也不需要我的愛。”
武田仲嗤笑一聲,別過臉去:“雅子,是他不需要,還是你不肯給?”
他看到她微微一震,什麼也沒有說。
“為什麼不騙我,不是說要做一個好妻子的嗎?”他忍了很久,終於接著說:“一個好妻子難道不應該在這樣的時刻表現出應有的熱情嗎?難道這就是你能做的所有?雅子,你在逗著我玩嗎?利用了我這麼久之後,給我的就是這樣的報償?”
他心痛,因為痛,只好貶低自己的愛,來尋求她藏在內心的痛點。
他覺得自己多像是一個小孩子,不斷的向大人祈求一點關注和愛,可總是失望而歸。
她瑩白的身體在燈光下像是可以閃光,他看見她低頭思忖了一會兒,然後下了很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