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世界。這個時候,正是父母應該給予支援和善意稱讚的時候,稍稍一點的斥責,都可能對她的心理造成陰影,從而重縮了回去。
劉盈不免有些氣弱,卻道,“好好身邊的宮人應該好好整頓一下,咱們是讓她們好生伺候著好好,可不是讓她們看著好好胡來的。”復又怒道,“一個公主,跑去抓蚱蜢,像什麼話?”
張嫣咯咯一笑,“你不是說她做什麼你都不管麼?”眼光戲謔。
“阿嫣,”
劉盈聲調沉漸,“好好她是女孩。”
“女孩怎麼了?”張嫣不以為意,“我小時候也是胡鬧過的。淑女那是長大了的事情,現在她也不過是個孩,開心一點就好。等她長大了,我會好好教她的。”
劉盈無奈的看著妻,在很多事情上,他總是說不過她,但是看著容顏明媚的妻,也不自禁的回憶起她小時候的模樣。那時候,阿嫣可真有幾分野性,漸漸的長大了,落在自己眼中,容顏脾性,無一不好
“阿嫣,”
劉盈忽然喚道。
“嗯?”張嫣抬起頭來,眉如遠山,眼若清泠泠的杏核。
劉盈的眸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黯下來。
珍珠織成的簾微微震盪,漾起一片波。劉盈溫柔的看著妻,忽然道,“好好都已經開口說話了,”聲音喑啞,“你也該給我生一個兒子了吧?”
她的面頰瞬間染上了一層緋色的色澤,嗔道,“你胡說什麼呢?”眼波流轉,彷彿有水意流動。
椒房殿中的宮人,早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退了下去。劉盈輕笑,用手指梳理著妻的青絲,瞧著它們在自己的指間流轉,暗夜溫柔,“我可不是胡說,阿嫣,”俯身擷住了佳人魂上那一抹鮮豔的亮色。忽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張嫣已經是翻過身跨坐在他的身上,一雙修美天足微微晃盪。
“想要兒子,你總要自己努力吧。”
語氣俏皮得意,一副孩般的歡暢模樣,
椒房殿的珠簾微微垂下,遮住了富麗堂皇的硃紅顏色,劉盈的呼吸聲慢慢顯得重起來,看著面前的嬌媚女子,深深道,“悉如阿嫣之願。”
二九四:婆媳
皇后娘娘”,茶蘼在車外稟道,“前面就到單父縣城了。
“知道了”。張嫣坐在*車中答道。
從*中帝都長安通往江南馳道之上,天子騎駕滷薄十六長壽幢、紫幢、霓幢、羽葆幢之後,帝后的御車被一隊精衛期門軍掩護在其中,緩緩向東南而去。車輪碌碌滾動,帶動的車廂兩側窗簾綠色絲帛,落在她臉頰上的陰影,忽明忽暗。
從長安城出來,已經有大半個月了。
中元六年夏四月,天子於中夜夢到高祖皇帝,醒來之後思念先帝,詔令將長陵令的品秩提升來二千石,並命將作少府重築長陵城牆。乙巳,命太僕滕公備騎駕滷薄,時隔八年之後再度巡幸沛郡。
張嫣坐在微微搖晃的*車車廂之中想起自己在當日帝駕出發之前獨自前去長樂宮朝見呂太后的情景。
殿脊上雕飾著長樂未央字樣的古樸瓦當泛出一種深深的銅綠色澤,長樂宮本為在泰興慶宮的基礎上改建,簇新恢宏不及咫尺之遙的帝宮未央,但在素樸古拙之處,猶其過之。呂太后居住的寢殿帷帳輕垂,鳳柱塗朱,屏榻玄*,莊嚴肅穆之中有一種沉靜凝滯之感。
“喲,”呂后坐在上首背屏之前的主榻上,諷刺道,“難得陛下還捨得讓你獨自一人來長樂宮呢?”
“母后真愛說笑,”
張嫣的唇邊噙著一絲淺笑,斂衽在左手朱錦鸞紋綈袱廣榻上跪坐,端莊雍容,“陛下秉性純孝,此行即將歸鄉,想讓臣妾問問母后可要一同回去看看?”
呂后哂笑,“不必了。”
她收了笑意,目光凝滯下來,“這些年,我覺得在長安過得挺好的,沒什麼興趣回沛縣。說起來,我在那兒也沒什麼想念的”不如不歸,不如不歸。
張嫣抬頭看著呂后的側臉,在初升的晨光之下,她能夠清晰的看見呂后幾乎全白的髮色,和眼角深刻的紋路。因為將唇抿得很緊,她的神色顯得十分嚴肅,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清楚的認知,這個剛性強硬曾掌握著半個大漢權柄的女人,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漸漸的老了。在茶前飯後的某個瞬間看去,蒼老的讓人心驚。
“母后,你知道麼?”張嫣忽然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哦?”|呂后淡淡道,“什麼夢?”
張嫣的面色緩緩蒼白下去,彷彿略一思及那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