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眉梢一揚,沉思道原本定下的是明日拔營,今日已經這麼晚了,就要上路,看來這一路,不會太太平了。
她突然轉過頭去,看著坐在氈子上神態悠閒的西林辰,輕聲說道:“這一次四國圍獵,設在西川的白鹿原上,南楚很多部眾舊將都回去,你不怕遇到熟人,暴露身份嗎?”
西林辰微微轉過頭來,看著青夏淡淡笑了笑,說道:“楚離也會去的,夏青你不怕被他發現嗎?”
青夏眉梢一揚,眼神凌厲地看著西林辰,西林辰不慌不忙的喝完最後一口清茶,淡淡說道:“我與林暮白並不相識,那幅畫,是當晚逃跑的時候,我在中軍大營的床榻枕旁拿到的。”
說罷,就轉過身去,整理起隨身物品。
青夏微微一愣,她怎麼就忘記了,除了林暮白,楚離也是有一幅的。
外面,人生鼎沸,白鹿原上,硝煙迭起,一場無形的大戰,就要展開。
會獵西川 第九十五章:押送糧草
兵馬從炎帝城出發,當日過了白石關,夜宿雲鄉,次日渡過了白雲河,舟行五滄江,行軍兩日,進入內蒙境內。在堡松嶺和史家的二老爺史嘯鳴合兵一處,兵馬增至兩萬六千餘人,實力雄厚。十餘日後,抵達寧夏陳門關,此時,史家的家主史霄風也率精銳到達此處,三軍何為一處。
班布林和那克多本來以為這一下定然會直撲白鹿原,參加和其他四國的會獵大會,誰知卻正中了青夏所料,將新徵計程車兵分成幾十個小隊,幫忙押運運往白鹿原的糧草。
這天夜裡,青夏正在營帳裡閒著無事,編著繩結,突然那克多大步走了進來,砰地一聲將頭盔猛擲於地,怒聲說道:“原本還以為能上場殺敵,誰知道竟然當起了民夫,真是氣死人了”
班布林也隨著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六名年輕的小兵,都是青夏這一組的成員。那日她將幾名大漢痛揍一頓之後,那些人為防青夏報復,花重金買通了大伍長,總算好說歹說換了隊伍,青夏本身就不待見他們,見他們走了更是樂的輕鬆。這幾名小孩都是新徵計程車兵,由於年紀小,在別的隊伍總是受人欺負,大伍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些人的指示,新調來計程車兵全都是年紀輕輕,不是兵戶,從沒打過仗的新兵蛋子。
“就是,”一眾十五六歲的小孩齊齊七嘴八舌的大聲叫道,義憤填膺,十分氣惱。青夏也不理他們,只是自顧自的編著各式的中國結,那些紅色的線在她的手上上下攢動,好像是活了一樣,靈巧神奇。
“夏青,”班布林忍不住大聲說道。“你那日不是說押送糧草是重要的大事,會有敵人來襲擊,可是這都多久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青夏微微挑了挑眉,看著他說道:“你這個傢伙,竟然還希望人家來劫糧草,若是被上面知道,定要判你個不忠君愛國的罪名。”
“哎!”那克多悶聲叫道:“真是憋死人了,這樣的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啊?”
青夏笑著說道:“現在既不是兩國交戰,也不是在關外行走,自然沒有敵人來襲劫。”
“啊?”一名姓張的小兵叫道:“那我們不是就得一直這樣當押送糧草的民夫了?”
青夏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盡然。”她跪坐而起,攤開一張地圖,指著小几上的地圖說道:“三百年來,每五年一次的四國圍獵從未間斷,就算是一百三十年前的四國混戰時期都沒有停頓。主要的是,這是一個談判的機會,也是一個探聽對方虛實的大好良機,各國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放棄過想要恢復當初大秦統一天下,四海歸一的局面,問題只是誰來做皇帝罷了。這一次白鹿原圍獵,按理說去年就應該舉辦,可是卻因為北匈奴的進犯給耽誤了下來,所以今年的圍獵,絕對不只是一個簡單單純的會獵盛會,不然也不許我們這樣往白鹿原運送糧草。”
一名叫李顯的漢人少年頗為機靈,聽完青夏的話連忙問道:“夏大哥,你是說這一次白鹿原會獵,有可能會打仗?”
“哪一年的會獵不打仗了?只是我們外人看不到罷了。”青夏淡淡一笑,指著位於寧夏境內的白鹿原說道,“白鹿原地勢奇特,雖在西川的管轄之內,但是卻屬於一塊中空之地,和西黑荒原一樣,是一處無主的地界,這也是其他三國敢來的原因。況且這一次各國定下的目標,不是獵畜生野獸,也是攻打白鹿原上的白鹿堡,白鹿堡歷史長達一千多年,是大陸上少有的一個獨立於國家之外的武裝組織。他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存在的理由,你們應該知道五十年前,四國白鹿原圍獵攻打白鹿堡慘淡收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