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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不假!”知縣極為肯定,“殿下年紀不大,可是威儀天成,身邊那些個宮女不但容貌出眾,還極能幹,尤其是貼身的大宮女,那個模樣,嘖嘖,可著咱們整個縣城裡找,就是去府城找,你也挑不出來!”

“殿下尚未娶太子妃吧”知縣太太的心思就飄到不知哪裡去了,“那貼身的大宮女,我可聽說”

“別胡說八道!”知縣的頭腦還算清醒,趕緊打住了太太的胡言亂語,“我跟你說,殿下馬車裡還有個人。”

“啥人?”

“那誰知道!還是驛站那餵馬的說的,只知道是車上下來就進了屋裡,連面都沒露,他也只見著個影子。”

“難道是帶著的妃嬪?”

知縣咳嗽了一聲:“是個男子。”

“啊?”知縣太太也知道西南沿海一帶有些男子相親的風俗,頓時便想得歪了,“難道是”

“不可說,不可說。”知縣端起一副正經的架子,“你知道就成,千萬可別說出去,這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不然,我這福氣可就變了死氣了!”

知縣太太連連保證定會守口如瓶,可是直到晚上睡下,她心裡還在琢磨:能讓太子殿下帶在車輦裡的人,究竟是個啥樣呢?定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吧

此時此刻,知縣太太心目中的神仙人物正坐在驛站的床上發呆。知白臉上的青腫不過將將消退了一點兒,讓他能把眼睛睜大而已。現在他看起來頗像個豬頭,雖然算是個俊俏的豬頭,但——也只是豬頭而已。

驛站那薄板門吱地一聲被推開,一個粉藍宮裝的女子步履無聲地走了進來,一見知白竟坐在床上,頓時變了臉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據殿下的床鋪!快下來,快下來!”

知白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他認得這個是齊峻的貼身大宮女文繡,是跟著太子儀仗過來的。也就從看見了太子儀仗開始,知白才真的意識到,原來齊峻是一國儲君。

文繡急急忙忙過去,把床上的被褥又仔細整理了一番,嘴裡也不閒著:“好容易這才收拾乾淨,又皺了”驛站的床鋪都是薄木板,在她看來根本不能睡人,這張床是縣城裡最富有的張大戶貢獻出了未過門兒媳婦的嫁妝,一水的黃楊木,床頭雕著和合百子圖,刷的清漆光可鑑人,才勉強入了文繡的眼。至於床上的被褥,都是從宮裡帶出來的,自然不能讓人亂碰。

知白站在地上,呆呆看著文繡把床上的月白織寶藍祥雲紋樣的軟緞單子扯平,摸摸鼻子,卻碰到臉頰上未褪的青腫,疼得倒吸了口冷氣,只得在床邊的腳踏上坐了下來。這腳踏是床的配件,既長且寬,足夠一個人蜷著身子睡下的。他剛坐下,文繡就來趕他:“走開,這裡也不是你坐的地方。”

知白嘴角抽抽,下意識在屋子裡看了一圈,問:“那我坐在哪裡?”驛站的床破,桌椅當然更破,但是出行的儀仗又不能連桌椅都扛著,因此現在這屋子裡除了一張床之外,真是啥都沒有。張大戶的兒媳婦孃家也只備了這麼一張床,別的桌椅都是些水曲柳的材料,文繡實在不能容忍。

知白右腳踝上扣著鐵鐐,一根細細的鐵鏈將他鎖在床頭上,鐵鏈不長,僅夠他離開床榻兩步。別說屋子裡沒桌椅,就是有桌椅他也夠不到。文繡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坐地上!你還想坐在哪裡?偷盜星鐵,殿下沒有立刻將你斬首已經是仁慈了。”其實依她的想法,連這房間都不讓知白呆,只是齊峻不願讓外人知道知白的來歷,又怕知白跑了,就只好把他鎖在這間房間裡了。

知白只好靠著床頭坐在地上,看著文繡抱出一床薄褥鋪在腳踏上,又放上被子和枕頭,還拿出個精緻的銀鑲綠松石香薰擺在地上,往裡頭放了一把什麼粉末,頓時屋子裡就升起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頓起心神安寧之感。

文繡剛做完這一切,齊峻就推門走了進來,神色間有幾分倦意。文繡忙迎上去替他寬衣,柔聲細氣地道:“已經叫廚房去燒熱水了,殿下先沐浴了再休息罷?”

齊峻隨意應了一聲,就有兩個小中人提了熱水來,放在旁邊的淨房裡。文繡話裡滿是心疼:“這窮鄉僻壤的,實在找不到乾淨的浴盆,殿下將就著擦擦身子,待回頭去了府城再好生休整——”

齊峻自己倒是並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出門在外,也不能事事講究。府城不必去了,星鐵已經迎到,早些迴轉京城才妥當。”他說著話,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知白一眼。不得不說,知白關於他“年少失母”的話在他心裡還是有些影響,雖然嘴上說著三個月後就要將知白正法,但他仍是要儘快趕回京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