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了一句:“閉緊了嘴。”
“娘娘,皇后娘娘果然不甘心呢。”另一名宮人忿忿道,“還真是打了一箭雙鵰的主意,娘娘,現下怎麼辦?”
“讓她去。”賢妃咬著嘴唇想了半天,才緩緩地道,“我不曾惹著她,她卻要來害我,我若再退,在這宮中還如何立足?”
“可那鄭姑娘——”宮人說了半句才猛然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閉了嘴。
賢妃低頭半晌,悠悠地道:“她若不能進宮,才是她的福氣呢。”
選紅宴那日,老天頗做美。天藍如洗,萬里無雲,御花園裡那幾棵百年老桂花開如繁星,香飄十里。桂花樹下設了茵席,一眾過了二選的秀女各自精心打扮,前來赴宴。
賢妃穿著桃紅色宮裝坐在太后下首,含笑對秀女們點頭寒喧,手在衣袖裡卻握得緊緊的。賢太妃坐在太后另一邊,也是滿面欣喜地瞧著這些花容月貌的女孩子,暗地裡琢磨著哪幾個是皇上要的,除此之外還有哪個看起來是溫柔賢惠的。
皇上很夠意思,允許玉蘭將名冊抄錄了一份拿給賢太妃,還給了一點兒外頭打聽來的訊息:譬如哪個女孩兒在家裡不得寵,但因此十分堅強能幹;哪個父兄俱為官,然嬌養太過有些跋扈;哪個母親賢惠,教養得宜善於理家。賢太妃拿著這些訊息,只覺得心裡大定——跟著皇上果然不錯的。
雖說是太后和賢妃主持的選紅宴,入選秀女也早內定了,但齊峻怎麼也要走一趟才像個樣子。他在延英殿批完了摺子,看看外頭天色,便起身道:“去御花園。”想想這樣的好天氣,桂花又開得好,便順口加了一句,“著人去觀星臺問問國師,願不願去賞賞桂花。”
馮恩自然差人去不提,齊峻便帶了人往御花園來。只是才走到一半,就有個內監慌慌張張跑來:“皇上,皇上出事了!”
“胡說八道什麼!”馮恩連忙上前低聲罵了一句,“有什麼話好好說!”
那內監也發現自己說的不好了,連忙自己抽了自己兩耳光,才又道:“鄭秀女在荷花池落水,被三殿下看見,讓內監救了上來。”
“鄭秀女落水?”齊峻眉頭一皺,“怎會落水?”御花園裡荷花池有好幾個,可好端端的,誰會落水?更不必說今日本是選紅宴,秀女們但凡有點腦子的就會離著水邊遠些,如何會落了水?
內監戰戰兢兢地道:“三殿下身邊的內監抓住了推鄭秀女落水的人——是,是皇后宮中的大宮女翠竹。”這才是他驚慌的原因啊。
“皇后宮中的大宮女”齊峻緩緩重複了一遍,忽然問,“那麼鄭秀女本該在席中坐著,為何會去荷花池?”
“這——”內監腦子都快嚇成漿糊了,半天才想起來,“是了,賢妃娘娘說日頭有點兒曬,讓秀女們若覺得熱可以隨意走動。”賢妃娘娘也奇怪,設席不設在桂樹樹蔭底下,說是離得太近反而不好賞花,倒設在草地空處。雖說已近中秋,可正午的陽光仍舊有些強烈,秀女們都是塗脂抹粉的,曬出了汗脂粉哪還好看,一得賢妃娘娘的話,可不就四散開去了麼。
齊峻意義不明地笑了笑:“去觀星臺。”這掃興的選紅宴,不去也罷。
選紅宴草草結束,賢太妃在自己宮裡看著兒子有些吃驚:“你要選鄭氏做正妃?可那是你皇兄要挑中的人。”
“現在皇兄已然不能挑她了。”三皇子從前是毫不起眼的,他幾乎是在宮裡悄沒聲地成長著,如今已然是英氣勃發的少年人了,“雖然救人的是內監,可是畢竟兒子在旁邊,她救起來身上溼淋淋的,已被兒子看見了。這不算失節,可是若想入宮為嬪妃,卻是萬萬不能了。”
“那也是皇上的事”賢太妃有些不解,“你這會兒避嫌還避不過來呢,何必湊上去。”
“鄭秀女出身不高,可皇兄為何要挑中她,母妃您想過沒有?”
“因她貌美賢惠?”
三皇子搖頭:“母妃您看皇兄是耽於女色之人嗎?”
賢太妃也搖頭。若真是耽於女色,早就選秀充實後宮了。
“兒子大膽猜測,皇兄選她是要分薄平王妃的孃家。”三皇子目光閃亮,“如今不管是誰做的手腳,鄭氏是必不能入宮了,皇兄就失去了這個機會,而鄭氏一門又暫時再無適齡女子。倘若兒子這會兒去向皇兄請旨立她為正妃,兒子跟著皇兄,鄭氏的父兄也就要跟著皇兄,其效果也差強人意。”
“只是,那是你的正妃”賢太妃雖然覺得兒子這個想法非常英明,可到底是替兒子可惜。
三皇子笑了:“母妃當時不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