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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齊峻忍俊不禁:“罷了罷了,今日說這個做什麼,走走走,去大明寺!”

大明寺的素齋極其搶手,非預訂不能吃到,人都有幾分賤骨頭,越是如此越要搶,搶到之後就覺得似乎也格外好吃。知白連盤子底都吃乾淨了,才打個飽嗝放下筷子:“果然名不虛傳。”

齊峻講究食無過飽,早就已經放下了筷子,看他意猶未盡的模樣不禁一笑:“也未見得比宮中好,你若喜歡,以後就讓東宮小廚房裡照著這個做來。”從前真明子還不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偏知白節儉,每日就是素齋也不過兩菜一湯,才覺得大明寺的齋飯格外好吃。

知白摸摸肚子,很是滿足:“也不必了,偶爾吃一餐精緻的也就是了。若天天都這樣,反而無趣。”

齊峻低聲笑,忽然想起一件事:“父皇想要封你為國師。”

“國師?”知白摸著肚子有點昏昏欲睡。

“是。”齊峻覺得嘴裡有些幹,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我——勸止了。”

“哦。”知白的眼睛都快閉上了,看起來像只打瞌睡的小貓。

“你不問我為何勸止?”他這樣漫不經心,齊峻反而有些急躁了。

“啊?”知白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為何啊?”

“齊嶂離京就藩,父皇心中其實並不怎麼情願。”

知白把兩隻眼睛都睜開了:“陛下還不情願?”

齊峻微微冷笑了一下:“畢竟是寵愛多年的兒子,就這樣送走了心裡總會有些不舒坦。且朝中那些葉黨,將鸞鳥環繞的事宣揚得人盡皆知——”

“為什麼是葉黨?”知白聽得莫名其妙,“鸞鳥繞身不去,不是對殿下有利麼?”

齊峻冷笑著搖頭:“人心翻雲覆雨,有利無利只在一念之間。父皇之前為何大肆捕殺宮人?無非因著皇宮之中竟有一支他未能控制的人手罷了。如今葉黨大肆宣揚鸞鳥之事,父皇焉能沒有顧忌?說不得就要疑心我此刻就要取而代之——父皇已下旨要封趙將軍為柱國侯,這是讓他留在京城,不能再去邊關帶兵了。葉貴妃真是好手段,送走了齊嶂,對父皇示弱,如今倒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了。”

知白稀裡糊塗地看著他,滿臉茫然。齊峻不由得失笑:“難為你了,聽了怕也糊塗。”知白是個山野修行的小道士,又不是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這些揣摸人心的伎倆難免生疏,“也罷,不說這些了。只是你的封號——”

“不是已經有仙師的封號了麼?”知白不在意地擺擺手,“國師也罷仙師也罷,不過是個名號,修行之人,連這具皮囊都可捨去,區區一個封號又算得什麼。”

“不——”齊峻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勸阻父皇封你為國師,固然是因如今葉黨推波助瀾,想令父皇顧忌於我,若此時你被封為國師,只怕父皇會疑心這宮內都是我一手遮天——”

知白終於聽明白了一點:“這皇宮是陛下的。”太子也好,國師也好,都該對敬安帝俯首稱臣,而不該自己結黨,妄圖把持後宮。

“是。只是我也另有心思——”齊峻認真地看著知白的眼睛,“我想親自封你。等我繼承大統,我會親自封你為國師。”是我的國師,而不是父皇的。

知白倒是根本沒想這裡頭的門道,笑嘻嘻地點點頭:“好啊,我等著殿下封我做國師。”說完就笑起來,一臉的沒心沒肺。

齊峻覺得牙有些癢,用力收了收手指,果然看見知白齜牙咧嘴地往外拽自己的手:“殿下!”

齊峻哼了一聲,又用力攥了一下才放開手。知白的手肉乎乎的,不像文良娣等人十指纖纖,細得只有骨頭,捏起來都覺乾癟。齊峻放開手又有點後悔,該多捏幾下的。

知白苦著臉揉著自己的手,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齊峻看他這樣子,心裡又有些發虛:“捏疼了?”其實他也沒用很大的力氣的。

知白扁扁嘴:“殿下的手跟鐵條似的!怎麼不自己找根鐵條來夾夾自己的手。”

齊峻失笑,伸手把他的手拉過來揉了揉,正要說話,一名便裝侍衛急急進了禪房:“殿下,西北傳來急報,大雨連降數日,要有洪災!”

齊峻眉頭一皺:“洪災?”西北素來要算是乾旱之地,不比江南一帶日常陰雨連綿以致澇災,雖然如今是春季雨水多些,但也從不會大雨連降數日。再者西北土地多幹旱,即使連下幾日大雨也未必就能成災,何以西北就這樣當成件大事入京急報?

侍衛臉色十分難看,看了看知白才低聲道:“據西北那邊的人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