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裡聽來仿如晨露般剔透:“素芳快要有大動作了,並非只是針對太后,他要開啟這長平宮的禁錮,他要”宣億頓了一下,帶著笑意說:“他要做什麼,你應該猜得到。”
若能借勢扳倒太后一黨,這後宮中,甚至朝野中也難有人再與帝王的權威對抗,換句話說,陛下可以為所欲為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麼陛下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呢?
太后還在時,他就能力排眾議,不顧祖制禮法冊封傾君名號,太后不在了,難道他還進不了這長平宮嗎?
四個字驀地鑽進小隱腦裡——無所顧忌。
小隱打了個冷戰,將頭俯低,幾乎貼到地上:“那麼,王爺要小隱做什麼呢?”
宣億思量片刻道:“唔,我有些想你家公子了,你要是能把他帶來這裡,我會很高興的。”
小隱真想回他一句:你高興關我屁事!
宣億一副看穿她的樣子:“我要是高興呢,保不齊會透露素芳下一步計劃。”
小隱溜進子衿宮正殿,掀開床簾,清月一臉倦容的側臥在榻上,眼圈有些微泛紅,眉角微蹙,似乎睡得並不沉。
我這算不算賣主求榮呢?
小隱手腳利落的扛起他,熟門熟路的回到昌德殿。宣億早已候在殿內,手指撫了撫清月的眉眼,便指著床說:“放下吧。”
小隱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她把清月送上宣億的床,不亞於那啥,皇帝想要寵幸哪位妃子時命內侍將那名妃子打包送上皇帝的龍床
悔意從腳跟直往上竄,還未到達腦門,小隱便覺肩上一空,重負解除,宣億將清月抱上床放下。
拂了拂他的發,宣億背對小隱道:“你回去吧,天亮之前來接人。”
小隱語塞,還是憋不住問了句:“那王爺答應小隱的事”
宣億執起清月的手親暱的放到自己臉側:“疏遠子衿宮,親近千悅宮。”
這我知道啊。
不等小隱出口辯解,宣億沉聲道:“出去。”
奪人的氣勢逼得小隱立即退了出去,在門外候到天將明,復又推門進去,屋內的空氣依然清新幹淨,小隱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掀起床簾。
宣億的頭貼在清月臉旁,兩張絕色容顏出現在一個視野裡,無法形容的濃豔與奢侈。
小隱小心搬動清月,還是驚醒了宣億。宣億睜開華光流彩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小隱將清月扛起,那副神情像極了被搶走玩具的小孩兒。
小孩兒,這是小隱第二次用這個字眼來形容北齊王。
北齊王心裡,還是有公子的吧。
小隱將清月放回子衿宮正殿床上時這樣想,回屋換了身衣服過來,清月已經半睜著眼醒了過來。
“小隱,”他有些無奈的笑著說,“快到天亮的時候我好像做了個夢。”
“哦,公子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王爺和我在一起王爺,王爺似乎好起來了,嗚”清月再也說不下去,淚珠撲簌撲簌的從清澈的水眸裡滾出來。
小隱心頭一軟:“不是夢,王爺沒有瘋。”
“咳咳”清月急促的咳起來,小隱嚇慌了連忙像往常一樣端水給他喝,清月推開,大大一聲嗆咳,鮮血從指間滲了出來。
小隱急忙向門外吼:“傳太醫,快!”
太醫還沒來,楚秀撲蹬撲蹬的又溜到子衿宮來,遇上小隱將換下的血衣交給宮女,楚秀眼珠瞪大,急匆匆的邊跑邊叫:“傾君大人!”
小隱眼疾手快的掩住他的嘴,清月細咳了幾聲問:“是秀兒來了嗎?”
“唔唔”楚秀只能發出言詞不清的聲音,就這點聲音還被小隱的手掌徹底隔音。
小隱訕笑:“傾君聽錯了吧,大皇子這會兒還在皇后那呢。”謹不防手被楚秀狠狠的咬了口,手下一鬆,楚秀便狡猾的溜了進去。
清月嘴角還殘著未擦淨的血跡,虛弱的半閉著眼,似乎隨時都會完全閉上眼不復睜開。
楚秀沒有冒失的跑上去,而是向旁邊伺候著的宮女詢問:“傳太醫了麼?”
宮女恭敬的答,傳是傳了,太醫還沒到。
楚秀眼珠子一轉,話也不說一句便離了子衿宮。
小隱也不說什麼,只是在旁伺候著,等了許久,還不見太醫來,正準備差人再去請時,好幾名太醫連滾帶爬的進得殿內,連禮都來不及行就給清月問脈。
小隱也弄不懂只是叫一個,怎麼來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