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而是漾出忘淵,直直進入一張張血盆大口!
厲莽,終是喝起了忘淵之水。
九天寶殿,不,整個九天仙界,陷入死寂。
只漾起又來不及被厲莽喝到的忘淵水,拍落在岸,聲聲清脆。
“你師父有佔出一旦厲莽開始喝忘淵之水,多久能喝乾嗎?”天帝從容地問,竟連先前的那絲亂都沒了。
師父還真佔出了,只是不想徒增恐慌。
可天帝平和淳厚的聲音,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南鈺起身,第一次與他平視,像師父一直以來的那樣:“一天,忘淵水便會降下三尺,三尺之後,淺處的妖邪現世,接著忘淵水越往下降,越深處的妖邪便會陸續而出,不必等到喝乾,世間已亂。”
天帝:“所以一天是大限。”
南鈺:“若重布仙陣,可拖至三天。”
天帝:“三天,卜得出嗎?”
南鈺微微抬頭,很想慷慨激昂地說一句“能”,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天帝忽然笑了,清淺的,溫和的,一剎那便將周遭的沉重壓抑驅散,透進微涼的風。
他說:“去吧,盡你全力,成與不成都無妨,那就是九天仙界的命數。”
☆、第64章 第 64 章
珞宓在噩夢中驚醒; 發現自己躺在羽瑤宮的寢榻上。
鬢角的髮絲已被汗水打透; 貼在臉頰上; 些許涼意的潮溼。
她坐起來輕輕喘息,慢慢平復因駭然夢境而狂亂的心跳; 由衷慶幸著; 還好是夢。
“來人——”竟無一個仙婢發現她已睡醒,要起身更衣嗎?看來最近她是管教得有點鬆了。
寢殿外,無人應答。
珞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正想罵; 忽然聽見腳步聲。
只一人; 由遠及近。
不是仙婢刻意放輕的細碎; 而是沉穩的、不容動搖的氣度。
“母后?”珞宓看著進殿的身影; 有些茫然。
帝后見她這樣,怒又襲上心頭:“睡一覺; 就忘掉自己闖下多大禍了?”
她是想橫眉立目的; 可話一出口; 才發現疲憊有餘; 震懾不足。連日鏖戰,竟磨得她連發怒的力氣都沒了。
可這足以讓珞宓憶起一切。
原來不是夢,原來那樣日昏月暗星辰盡落的恐怖景象,是真的。
驚懼和後悔洶湧回籠; 她的聲音開始發澀; 顫抖:“忘淵……真的幹了?”
“厲莽已經喝了快有三天三夜; 至多再一個時辰; 水面低過三尺,那些被投入忘淵的妖邪就會陸續出來了。”帝后不想對女兒粉飾太平,可當看見其眼中的驚愕與悔恨,還是心生不忍,抬手輕擦她鬢角的汗水,將凌亂髮絲順於耳後。
淚水奪眶而出,珞宓撲進帝后懷裡,泣不成聲:“我沒想到會這樣,我真的只是想讓長樂找回心……”
帝后拍了拍她的後背,深吸口氣,穩住心神,冷靜道:“究竟怎麼一回事,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珞宓抬起頭,哭得聲音斷斷續續,哪裡還有羽瑤上仙的跋扈高傲,只剩犯了錯的懊悔與惶恐:“說、說什麼都晚了……我闖大禍……闖大禍了對不對……”
帝后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心已軟得不成樣子,但臉上和聲音都沒洩露半點:“無論忘淵水乾與不幹,罪是一定會問的,你如果不說實話,母后也救不了你。”
她要趁著天帝審問之前把事情弄清楚,以便最大限度護住女兒,但也要趕在忘淵水落三尺之前回去抵禦即將現世的邪魔。
沒有更多的時間耗在這裡了,她必須速戰速決。
珞宓在帝后嚴肅冷峻的目光中漸漸停止哭泣,一連幾個深呼吸後,她終於說出實情——
“長樂原是蓬萊散仙,我喜歡他,可他卻說他沒有心,所以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我問他如果有心了是不是就會喜歡我,他說也許吧。但我相信,只要找回心,他一定會喜歡我。可是長樂的心成仙時就丟了,我根本不知道去哪裡幫他找……”
“那之後的一個月,我翻遍了仙志閣,一無所獲。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收到一張信箋,我不知道是誰給我的,就放在羽瑤宮的書房桌案上,信上說長樂的心被上古五妖獸吃了,只要將長樂推下思凡橋,並指引他收服五妖獸,便可尋回心……”
帝后不可思議:“這樣拙劣的謊言你竟信了?!”
“我沒有信!可萬一,萬一是真的呢……”珞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