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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她依然不記得那些事情,卻可以肯定自己認識譚雲山,或許也不僅僅是認識,因為自再次醒來之後; 心裡就一直有個聲音在說——別鬆開他的手。

他說她叫既靈; 他來忘淵就是為了找她; 他說她還有很多夥伴正在忘淵之畔焦急等著; 他說,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她還沒找回他說的那種“喜歡”,但她願意相信他。

譚雲山眼裡的熱氣還沒散盡呢,既靈已乾淨利落翻身下床,簡單整理一下衣服,抬頭見他仍坐那兒,沒半點起身意思,只得催促:“走啊。”

譚雲山一時沒反應過來:“去哪兒?”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就衝著這默契,既靈都不得不嚴重懷疑“兩情相悅”這種說法,“我決定了,跟你回去。”

驚喜來得太快,譚雲山有點接不住:“現在?”

“對啊,”既靈一臉理所當然,“都決定了,還等什麼?”

譚雲山看著她那個躍躍欲試彷彿要一飛衝破忘淵的架勢,忽然想起了槐城裡那個嫌棄他動作慢、性子慢,恨不能沒遇見過他這個“臨時搭檔”的姑娘。

“你笑什麼呢?”既靈警惕出聲,不知為何,她現在看見譚雲山笑,就不自覺提防,總感到疏忽大意會吃虧。

譚雲山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像要把她刻進眼裡:“心生歡喜,笑顏自開。”

既靈被他盯得臉頰微熱,但一看他仍淡定如鍾,又生出嫌棄:“那就趕緊啟程啊,你坐在這裡怎麼帶我回去?”

“沒那麼容易,”譚雲山收斂笑意,神色變得認真,“我在混沌中解開仙索,來了這裡,若想回去,必然要找到這裡的入口,重歸黑暗,重尋仙索。找到,你我同歸,找不到,你和我可能就要永遠在茫茫黑暗裡摸索,甚至……再次忘了一切。”

深吸口氣,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鄭重問她:“你想清楚了?”

既靈笑了:“哪有絕對能成的事,但如果連試都不試一下,自己先把自己嚇退了,那才真是什麼都做不成。”

沒半點猶豫,更別說深思熟慮,只有撲面而來的朝氣和一往無前的堅定不移。

譚雲山終於起身,從裡到外,踏實滿足:“走。”

茅屋外,天高雲淡,琉璃之光盡染山尖,像給清風都裹上了斑斕的妝。

譚雲山幾乎可以確定了,彩光是隨著既靈而起滅的。既靈醒著,便有光,既靈睡下,則光華散盡,這是晏行的精魄,卻也曾屬於既靈,所以他們同生同息。

譚雲山將自己帶來的那截紫金索同白流雙幾截斷索打結相系,重新接成一條稍長的妖索,而後將妖索兩端分別綁在了他和既靈的腰上。

既靈看著連著彼此的妖索,樂出了聲:“這是不是就叫一根繩上的螞蚱。”

譚雲山嚴肅搖頭:“這叫千里姻緣一線牽。”

既靈發現自捅破了“喜歡”的那層窗戶紙後,這人就不放過任何“點撥”她的機會,用力極其之猛,弄得原本還會羞赧一下的她,現在只想一淨妖鈴敲過去。

他說她以前總愛那樣敲他,這是所有“過往”裡聽起來可信度最高的一個。

“萬一遇上妖獸打起來,這樣會不會不太方便?”既靈撥弄一下妖索,別說,還挺結實的。

“那也比在無盡黑暗裡走散了強,”譚雲山繫緊最後一扣,狡黠挑眉,“況且晏行應該記得這妖索的氣息,萬一真遇上危險,說不定還可以喚晏行把我們救回來。”

既靈一言難盡地看他:“你怎麼那麼多心眼。”

譚雲山伸出食指輕輕搖:“說過多少遍了,這叫才思敏捷。”

既靈一巴掌拍開他那根手指頭,然後伸手要:“匕首。”

譚雲山早準備好了,立刻連同刀鞘一併遞上,畢竟兩個人現在要一起走了,唯一的利器當然要給她防身。

不料既靈只是握住刀柄,一拔,利刃出鞘,下一刻那刀尖就落到了她自己的小臂上,瞬間見紅。

譚雲山疼得一激靈,那刀就像劃他心尖上似的,連忙丟下刀鞘,空手奪白刃。

既靈嚇一跳,幸虧持刀之手聚起得快,才沒誤傷對方,但也一身冷汗:“你幹嘛?”

譚雲山才要問呢:“你在幹嘛?”

“刻你名字啊,”既靈理所當然道,“你不是說那片漆黑虛空裡忘性來得更猛嗎,我先刻上,以防萬一。”

譚雲山扶額:“那你要刻你自己的啊。”

“我名字不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