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熟,但也絕非初次交談,怎麼這會兒才想起“不必客氣”來?
這廂南鈺想這些有的沒的,那廂珞宓已轉身面向既靈、譚雲山與馮不羈,本就微垂的眼梢,因為歉意顯得更楚楚可憐:“是我保管不當,宮燈誤落人間,沒有傷到三位吧?”
馮不羈最怕別人客氣,立刻擺手:“沒有沒有。”
譚雲山不語,只靜觀其變。
既靈實話實說:“沒有傷到我們,但傷到了幽村百姓。”
珞宓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放在譚雲山身上,見他不語,眼中劃過失望,又聽見既靈話中的斥責之意,不易察覺地蹙了下眉,才悠悠看向她,微笑道:“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她的蹙眉只一剎,但既靈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既靈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沒變,只不過之前對南鈺是遷怒,現在終於能找到正主了,“你的宮燈害得幽村三年無夜,多少年邁村民因強光而難以正常作息,或身體抱恙,或驟然而逝,你該道歉的不是我們三個,而是他們。”
珞宓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但聲音仍婉轉柔軟,怎麼看都像被欺負的一方:“宮燈誤落實非我所願,若不是庚辰上仙問到我處,我都不知宮燈落來了這裡。誠然,無心之過亦是過,但看姑娘的架勢,怕是我怎麼道歉都不夠吧,我瞧著姑娘是想將我五花大綁送到幽村謝罪呢。”
既靈聽出她話中的嘲諷,也不再客氣,直截了當道:“誠心道歉,一句就夠,裝出來的歉意,說得再好聽也沒用。”
這就是既靈最氣憤的一點,從珞宓下凡到現在,她在她眼底見了許多情緒,有的能看懂,有的看不懂,但全部都算上,沒有一種是實實在在的歉意,哪怕一絲,都沒有。
珞宓輕嘆口氣,微微斂下眼眸:“姑娘若不信我,我再說也沒用。”
羽瑤仙子的模樣本就清純無辜,現下更是楚楚可憐,看得馮不羈都有點想勸既靈,得饒人處且饒人。
譚雲山倒不太吃這一套,裝無辜是他的看家本事,這會兒遇上“同行”,實在很難不看出破綻。但他好奇的是這位羽瑤上仙為何要下凡來趟這渾水,直接等著塵華上仙把宮燈給她帶回去不就好了。
譚雲山看不透羽瑤上仙,卻看得透既靈。
從始至終,最認真也最吃力不討好的就是她了。她是真的在為村民討公道,雖然在他看來這公道討得實在沒必要,可對著心懷歉意卻還是希望息事寧人的塵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