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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然感覺出一股沒來由的恐懼。這是作為一棵樹,對於老鼠蟲子本能的恐懼吧。你修為再強,靈力再深,也很難摒除的天性。

要不……掉頭回去算了……他們總不至於把謝清明關在……

想到此,廣寒突然想起阮語來,他親眼所見,阮語皮裡肉外附著而生的,就是這種黑蓋蟲!

難道他們把謝清明也做成了肉體毒巢?

廣寒拙於思索與權衡,他的理性告訴他,如果再往前,可能會面臨數以萬計的,他此生最為懼怕的天敵。可感性告訴他,如果這個時候折返,他可能會面臨崩潰了的莫愁。

這不是魚與熊掌的問題,是前有狼後有虎的問題。

廣寒也不知道自己欠莫愁什麼,但只知道,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莫愁再一次走火入魔,只能一咬牙,生出一股子他並不能叫出名的慷慨來。

他不知道,人類文藝地把這份慷慨稱之為,雖千萬人,吾往矣。

果然,越往前走,黑蓋蟲便越來越多。

廣寒雖然知道,這些蟲子根本看不見他,但他真真實實的存在,保不齊這些蟲子裡有那麼一隻半隻是有靈性的,萬一感知到了他這一身的桂花味,就慘了。

但好在,這些畜生顯然還沒有什麼修為,只是本能地在四處爬竄,就這樣,廣寒跌跌撞撞地到了通風口的盡頭。

甫一著眼,廣寒差點暈厥過去。

通風口下面寬闊的牢房裡,數以萬計、十萬記……甚至更多的黑蓋蟲和毒蛇毒老鼠,像一陣黑黢黢的旋風,向四周擴散開來。

屋子的中央突兀地擺放著一口身形碩大的大缸,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可仔細一看,四壁竟然沾滿了猙獰的血跡。

兩個身材瘦弱的紅衣教徒正在往四周撒一眾白粉,可能是石灰,也可能是雄黃,以圖阻止這些毒物爬出去。

絕大多數的毒物在碰觸到白粉的邊緣之後,就本能地瑟縮了。可還是有許多身強體壯,兼顧膽子大沒頭腦的,突破圍城,向四面牆壁上方爬了上來。

很快,就要爬到通風口了。

其中一個男子拿起大掃帚,不耐煩地把牆上的蟲子掃了下去,廣寒長舒了一口氣。

那男子沒好氣地道,“什麼髒活累活都是咱們的,好事永遠都是他們的!”

旁邊的男子年紀更小一些,怯懦懦地道,“給神明幹活,還是別挑好與不好了吧。”

年長男人譏誚著一笑,“你這個傻子懂什麼,他們把活祭扔到河裡獻給神明去了,我們呢?在這收拾這個爛攤子,神明知道咱們做了多少?”

年紀小的顯然不敢忤逆他,只能一面撒著白粉,一面小心翼翼地拿起巨大的簸箕,想方設法地把蟲子裝到大缸裡。

倒進去一簸箕,能爬出來一半。週而復始地,兩鬢已經汗涔涔的了,也不敢停手。

就在這時,一直幾次三番被扔進去又爬上來的蛇,顯然被激怒了,它長身一挺,飛也似的直接撲向了那年紀小的教徒,一口咬在了他右側大腿根上。

年長的眼疾手快,挑起笤帚根就把那條蛇給打到牆上,他更加沒好氣地嗔道,“跟你說多少回了,幹活長點腦子,你有幾條命夠你死的?”

那小孩果然是個傻子性格,只懵懂地撓了撓頭,嘿嘿一笑,“不妨事,我棉褲穿得厚,它咬不穿。”

年長的氣得牙根直癢癢,“下次就應該咬你脖頸子上,我看你皮厚不厚!”

小孩不再說話,只繼續幹著活,二人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控制住了形勢,這時年紀小的才又憋不住了,問道,“這次活祭咋這麼急,以前都是慢慢養蟲卵的,這次直接扔到缸裡了!”

那年長的一聽小孩發文,一臉的得意之色,顯擺道,“要不怎麼說你什麼都不懂呢!我聽說這回這哥們,可是個狠角色!”

他招呼小孩湊上前來,神秘兮兮地道,“八月十五那天大鬧生祭大典的就是他!今兒他和他娘還殺了阮聖人!”

小孩好像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我的神明啊,這不是魔鬼麼!”

年長的彷彿就等著他那吃驚的表情呢,又得意的加上一刀,“如今代理的聖人,那條胳膊也是被這小子給砍掉的。不是魔鬼是什麼啊?他就是來破壞我們水正教的魔鬼!”

廣寒在一旁偷聽,回想起昨日莫愁所講經歷的種種,確定這二人口中所說的“魔鬼”就是謝清明!廣寒在此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水正教拿謝清明做活祭了?

那小孩彷彿與廣寒心有靈犀似的,問道,“被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