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村長說的。傍晚時候,你不是去他家敲門了麼?”
莫愁聽完,更是疑惑起來,“村長在家?那為什麼反鎖著門?”
“大白天的,開門幹什麼?好了好了,咱們先別說了,大傢伙都等著你呢,快跟我去村長家,再晚啊,菜都涼了。”
莫愁跟在鄒嬸的身後,故意放慢了腳步,把謝清明拽到一旁,低聲問道,“你能看見她麼?”
謝清明點了點頭。
莫愁有點想不通,今天的鄒嬸太奇怪了,可她又說不出來哪奇怪。謝清明能看見他,看來又不是鬼,可大活人又怕火又怕亮的?
鑑於之前在謝凌語墳地的經驗,莫愁咬破了自己的小拇指,眼前依舊是幽朔的月光,依舊是翻飛的雪片,眼前景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
她毫不猶豫地拽過謝清明的手指咬破了,疼得謝清明“嘶……”的一聲。
“怎麼樣?眼前景色有變化麼?”
“沒有,估計不是幻境吧。”
“那……一會機警著點。”
“好。”
正如莫愁所料,村長家果然也沒點燈。
樸素而簡陋的民宅裡黑壓壓地擠滿了人,村長,劉麻子,鐵匠,二狗子……每一張臉都那麼熟悉,每個人都那麼親切。
老村長笑著招了招手,“這丫頭,快進來,讓我看看,長大了沒有?”
鐵匠在一旁玩笑道,“還長大了沒有?都多大了,怕是都給娃當娘了吧?”
鄒嬸在旁邊杵了他一下,“去你的吧,我們莫愁才多大?我看你是討不到老婆,天天想娃想瘋了!”
一語落地,大家皆是哈哈笑了起來。
老鐵匠一時間窘了起來,悶悶不樂地嘟囔道,“歲數也不小了,就算不生娃,也得該嫁人了吧。那城裡人家把你帶走不就是想讓你當媳婦的麼?怎麼樣,完婚了麼?”
這句話無異於一時激起千層浪,街坊鄰居、七大姑八大姨們紛紛加入到八卦行列裡來。
鄒嬸也附和道,“是啊孩子,完婚了麼?”
莫愁有些心不在焉。一方面,對於家鄉的父老能這麼真心實意地把自己當自家孩子,她是萬分感動的。可另一方面,她也對鄉親們怪異的行為舉止感到很是困惑。
就在這時,二狗子張了嘴,“是啊莫愁,你結婚了麼?”
莫愁藉著月光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二狗子的表情,黝黑的臉上無法掩飾的期冀和極力剋制的緊張,那麼生動而自然。
一切都真得不能再真了。
莫愁莞爾一笑,“還沒呢,不過快了。”
她緊盯著二狗子的臉,一抹轉瞬即逝的失落閃現在他的眼角眉梢。
莫愁把目光移開了,她開始相信這些人真的就是她最可愛的鄉親們了。莫愁沒敢再去看二狗子,心裡生出一絲暗暗的愧疚來,當年辜負人家的心意已是不義,如今為了驗證猜測,竟然這麼殘忍地扒人家的傷疤,可稱得上不仁了。
村長笑著湊上前來,上下打量起謝清明,笑道,“你看看,小夥子變化就是比小丫頭大,四年沒見,這孩子長高這麼多。”
謝清明不明就裡,莫愁卻會心一笑,老人家當是把謝清明認成裘致遠或者裘致堯了。
她這會可沒工夫皆是這點誤會,再加上謝清明那醋瓶子脾氣,再鬧出更大的誤會可就不好了,便試探性地問道,“老村長,您看得清他麼?”
“你這丫頭,今天這月亮這麼亮,我就老眼昏花到看不清人的程度了麼?”
“哦?爺爺您眼神真好,我要是不點燈,我都看不清。”
還沒等莫愁說完,“燈”字剛出口,屋子裡便想起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聲。村長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好了別說這麼多了,餓了吧,趕快吃飯吧。”
桌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盤白花花的饅頭,一隻油光鋥亮的燒雞,一盤蘋果,以及……一隻烤乳豬。
看著烤乳豬眼睛上裝飾的兩顆紅豆子,莫愁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那鮮紅的豆子反射著幽森的月光,像兩簇鬼火一般閃爍著。
這一看就是上供用的供品!
莫愁正愣神,老村長老當益壯地一把拽過烤乳豬,兇殘地拽下了一條腿,遞到莫愁面前,“來來來,丫頭,嚐嚐這個烤乳豬,南方的菜色,咱這可少見了呢。外酥裡嫩的,別提有多好吃了。”
莫愁感覺自己的聲音都顫抖了,“村長爺爺……您老先吃,我不餓。”
“哎,丫頭,你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