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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知謝清明的脾氣,朱門大戶的公子哥,臉皮薄,要面子,被這麼一來二去的戲弄,遲早要發作。她便趕緊佯裝起幾分怒意,向廣寒道,“你把菜端端正正放桌上就是,端過來端過去的,你寒磣我胳膊短是不是?”

小妖精立刻委屈起來,“你不是受傷了麼,我也是想給你補血。”

“謝公子也受傷了,他也學要補血呀。”莫愁伸手摸了摸廣寒的頭,“你做菜這麼好吃,得上謝公子品鑑品鑑。”

如此一來,雙方誰也不好再說什麼,莫愁也長舒了一口氣,想來自己形單影隻百餘年也慣了,如今身邊鬧鬨起來,真是斷不起這些無用的官司。

謝清明放下筷子拱了拱手,“如今想來,竟還沒正式向姑娘道一聲謝謝。姑娘幾次三番救我姐弟二人,又賜我靈丹妙藥治療傷患。這麼重的傷,這麼快竟好了大半,姑娘真是神人。”

莫愁正打算端起來裝會大尾巴狼,可還沒來得及起範兒,廣寒那小妖精嗷地一聲炸了廟,“什麼靈丹妙藥,莫愁你把我給你的止血藥送他了!”

莫愁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湯,點點頭道,“是啊,當時謝公子受傷情況危急,我就給他用了。哪日你再買些來就是了,要是銀子不夠去他謝府拿,咱救了他命,要寫買藥銀子謝公子還是會給的吧。”

莫愁說這話主要是為了調節下氣氛,可不知廣寒為何愈發生氣了。小妖精就是個孩子心性,喜怒都會寫在臉上,他幾欲張口,卻又生生嚥了回去,半晌突然站了起來,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頭也不回便走了。

謝清明被吊在這尷尬境地,硬著頭皮也欲起身分辨,卻被莫愁攔住了,她知道那小妖精一定是隱形回樹上去了。

莫愁知道謝清明是個讀聖人言的儒生,最談不得這些六合之外的事情。現在讓他知道廣寒的真實身份,一來怕他難以相信,徒生事端,二來莫愁也覺得沒必要讓他捲進這些神鬼精怪的事情裡來,他只是個凡人,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甚好。

“小孩子不懂事,公子莫怪。”

謝清明一聽到“小孩子”三個字,表面上並無異樣,內心卻陡然生起一番波瀾。

莫愁不過一個十五六歲小姑娘的模樣,她喚這少年“孩子”,難道這少年是她弟弟?這一設想甫一在腦海中浮現,便登時讓他生起一絲無以名狀的愉悅來。

可世代嚴謹的謝家家風讓謝清明的骨子裡容不下一絲僥倖的心理,理智又一次佔了上風。如果這真是她的弟弟,為何他問及如何稱呼時,莫愁會極力掩藏,只道,“不必知道”?

滿腔的疑慮伴著他對莫愁那一點非分之心,讓謝清明五味雜陳,半晌他也沒答話。

莫愁看著也有些心底發毛,趕緊問道,“謝公子今天來,是為了什麼事?”

謝清明趕緊收了神遊太虛的三魂七魄,好整以暇地回答道,“想問姐姐幾個問題。”

原本謝清明跪了一夜,剛被放出來還沒來得及回房休息,便急匆匆跑到裘府,一來他擔心莫愁的傷勢,二來他也想從阮語處問出些細節。

可到了裘家雙目所見,莫愁依然臉色慘白,但已然能說能笑,顯然已經好了很多。自己的那份沒有由頭的擔心和牽掛顯然是登不上臺面的,便生生又扣回了心底。

可莫愁顯然沒察覺到他那瞻前顧後的君子病,只是暗自思忖原來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好在經年所歷讓她熟練掌握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技能,她悄悄收起失落的神色,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阮語原是旁觀者,看著幾個孩子喜歡也好,吃醋也罷,明明都寫在眼角眉梢,卻偏偏想要極力掩飾。正覺得好笑,卻被二人同時看過來的目光嚇了一跳,才發現自己成了焦點的中心,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你……想問什麼?”

謝清明面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姐姐極有耐心,“姐姐,你仔細想一想,你能想起你十六歲以前的事情麼?”

十六歲……也就是三年前。阮語一手撐著臉,想了良久,“記不清了,據妓院的媽媽說我三年前生了場病,燒壞了腦子,便記不得從前的事了。”

她眼見著謝清明眼裡生起的一絲火光,卻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卑賤之身能與眼前的翩翩公子有一絲一毫的干係,便道,“雖記不起來,但我也絕不是你的姐姐。她們告訴我,我生在近郊的山裡,十四歲被父親賣到了妓院。”

謝清明一聽,便更生一份竊喜,“那是她們騙你的,你看你手心的傷疤,那是小時候為我挪爐火燙的。”

阮語攥了攥手心,她清楚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