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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到底是個什麼路數?為什麼我在他旁邊,總有一種……壓迫感?”

“壓迫感?你是對他有意見,才會排斥他吧。”

廣寒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是,是一種本能的……畏懼。”

廣寒沒提昨夜他與謝清明之間發生的齟齬,主要是覺得自己身為一隻妖,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被一個凡人震懾了,著實有些跌份。可廣寒不得不承認,謝清明骨子裡透出來的壓迫感,確實讓他作為一隻妖,心生畏懼。

沒來由,絕對沒來由,可就是畏懼。

莫愁見他臉上有異色,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亡靈,因為懼怕謝清明,所以不敢前來?”

還沒等廣寒點頭,莫愁就一揮手,“不可能,他一個肉體凡胎,亡魂怕他做什麼?再說我和他一起遇過鬼魂,沒見邪祟怕過他。”

哼,你肯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怕他。

廣寒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如何與莫愁解釋。

就在此時,一陣虛浮的腳步聲傳來,裘致堯捧著一個巨大的罈子快步向院子裡趕來。

廣寒沒來得及隱形,就被裘致堯看了個正著。致堯驚詫地望著這個從未見過的少年,竟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裘府,又詭異萬分地正與莫愁耳語。

一個沒留神,踩空了臺階,直愣愣地連人帶罈子摔倒了。

銀瓶乍裂水漿迸,罈子碎裂的聲音格外脆生。酒香氣登時撲鼻四溢。

莫愁趕緊奔過去扶起一身汙漬的裘致堯,“你沒事吧二哥?”

許是摔迷糊了腦子,許是一日裡奔波得太累,裘致堯虛弱極了,卻揮了揮手道,“不礙事,就是手臂劃出血了。”

兩寸長的血口子汩汩冒著血滴,饒是有酒香掩映,莫愁還是聞到了這股甜腥味。

一陣溼冷黏膩的風突然從莫愁耳畔刮過,逡巡在四周徘徊不去。

莫愁突然心下一驚,“不好!廣寒,快帶他們兩個走!”

第50章 纏鬥

初冬雪霽; 本是冰涼清爽的月夜。空氣裡卻開始瀰漫起粘稠的腥臭味; 壓過鮮血; 壓過酒精,綿密地籠罩著裘府宅院這一方天地。

慘白的月色; 都如被吞噬了一般。

莫愁手疾眼快地把裘致堯推到廣寒身側; “快; 快帶他走,這我來處理。”

廣寒眼看著密不透氣的黑霧翻滾而來; 便知道今晚不是場血戰; 都不能善了; 便冷言道; “非要招魂的人是他,把魂招來的人也是他; 如今真招來了; 不親眼看看,豈不可惜?”

莫愁被這話氣的牙癢癢; 這是說風涼話的時候麼?

正欲開口罵,卻被裘致堯堵了回去,“真的麼?招回來了?我不走,我就在這!”

留在這?留在這帶著所有人一起死?

其實廣寒說得對; 裘府上下幾十亡靈; 出於某種並不為人知的原因,在香火供奉的情況下,都沒有露面。可好死不死的裘致堯卻在這個時候把手臂劃破了。

活人鮮血的味道; 確切的說,是活男人鮮血的味道,無不透露著一股新鮮,充盈,誘人的生命力。

這對怨鬼的吸引力,無異於即將溺斃的落水人,對空氣的渴望。

誘惑面前,人且不是人了,鬼還有什麼理智可言?

廣寒嘴賤無人能敵,但骨子裡只認一個理,“誰也別想碰他的莫愁一個手指頭”。見情勢緊迫,廣寒一揮手,捲起一陣妖風,裹挾著滿院的紙錢,一股腦地擲進火盆裡。

他想把所有的鬼魂都吸引到香火處。

一時間火光沖天,火星伴著烏煙瘴氣在院子裡飄飛,燻得眾人涕淚橫流。

謝清明什麼也看不見,但憑著幾次與莫愁並肩作戰的經驗,再靠著一點福至心靈,立馬開了竅似的忍著濃煙,抓起桌上還未燃的香和燭,湊到火盆前,一一點燃。

從他的視角來看,手裡的香甫一被點燃,瞬間便整根燒為灰燼。可從莫愁的視角來看,則是讓人頭皮發麻的觸目驚心。

那些平日裡再熟悉不過的婆子丫鬟,早沒了往日的恭謙禮讓,叫囂著,猙獰著,一哄而上,顧不得被擠散了的魂魄,貪婪地吸食著焚過的香火。

枉死的仇怨化為濃稠黏膩的黑霧託著他們,嚴絲合縫地包裹著謝清明。擠到前面的餓鬼因為吃到了香火而滿臉享受,裂著血盆大口手舞足蹈。後面沒擠進來的餓鬼像困獸一般瘋狂往裡推,腥紅的嘴裡還不住地躺著惡臭的黑水。

一時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