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我,相信你的忠誠。”老嫗一揮手,紅衣女子從懷中掏出一個葫蘆狀瓷瓶。
“除非……你願意吃下它。”
黃豆粒大的小藥丸,不知是什麼東西。
“這是五毒精血養成的蜈蚣卵,吃下它,你不會有任何問題,還可以強身健體百祟不侵。再不必怕那些孤魂野鬼了,可好?”
見莫愁要伸手去碰,老嫗又把手縮了回來,“但是吃下了它,你必須聽從水正的一切命令,否則十五天後,這蜈蚣卵就會長成一條一尺長的大蟲,生生剝開你的肚皮,引來附近的五毒活吞了你!”
這句話如一記驚雷般讓莫愁醍醐灌頂,三姨娘肚子裡的蟲卵,老吳被啃爛的屍體,圍困珵美的五毒陣……這一幕幕清晰地印刻在莫愁的腦海中,原來這一切的一切,依然躲不開這圖錢害命的邪教。
莫愁輕巧地接過老嫗手裡的藥丸,一口吞下。那乾癟的老人驚詫地望著眼前絲毫沒有懼色的少女,不僅是為了她的果斷,更是因為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與兇殘。
良久,莫愁盯著那呆若木雞的老嫗,斂起一臉的不屑與仇恨,一字一頓地道,“聖人,我怎能不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莫愁百毒不侵!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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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蟲卵
莫愁還在睡著,顯然折騰了一天一夜的她已經精疲力盡了。廣寒倚在床頭看著這張冰雕玉琢的巴掌小臉終於舒展了眉頭,也便放下心,悄無聲息地化為一縷花香,飄回樹上去了。
水正那群邪教徒怕漏了行蹤,一來一回都讓莫愁吃了迷魂藥。她們看都不看一眼便將昏迷過去的莫愁扔在了裘府附近的大街上。
廣寒化形為一支木簪,離開本體也有了一天一夜之久,法力自然無從施展。最後一點靈力捲起一陣妖風把莫愁送回房中,便虛弱地連精魂都要潰散了。樹枝上的桂花散落一地,竟有幾根枝子都開始壞死了。
淒冷的月光如潮水般傾瀉而下,廣寒閉上眼,艱難地斂聚起已經開始潰散的精魂,可試了幾次都不能如人意,虛弱與恍惚的感覺直擊廣寒的魂魄深處,怕不是五百年修行 ,真要毀於一旦了。
廣寒心中暗自苦笑,這時候要有莫愁的血作為滋養,可能很快就能恢復吧?
可他怎麼可能捨得傷她一分一毫?
漸漸地,廣寒覺得自己要回到矇昧與混沌間的自己。那個可以看見春花秋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自己。那個看見珵美被陰差帶走,卻絲毫沒有力氣的自己。
冷風慼慼然劃過,廣寒甩了甩頭,冷靜,必須冷靜,只有更強大的自己才能保護今世的莫愁。二十年前的悲劇,不能再重演了。
他再一次試著聚周身之元氣護住靈丹,如練的月色透過他薄薄的眼皮映在他淺色的瞳仁裡,竟沒了往日的淒涼與落寞,更像是九天外奏響的清音梵歌,莊嚴而神聖地直通廣寒靈魂最深處。
廣寒似是看見,又似是聞見,又似是聽見,或者他並未看見,並未聞見,並未聽見。一種超脫五感的感受牢牢把控著他那脆弱的靈魂,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粒微小如塵埃的種子,乘著月光,藉著春風,靈動地舞蹈在蒼茫天地之間,跨過山川湖澤,越過九州萬落,不知何原由地選擇了這一塊方寸之地,安穩地落地紮根,無怨無悔地埋在塵埃泥土之中。
萬年光陰不過一瞬之間,洪荒屹立為山川,巨石腐朽為沙礫,可那一顆種子依然安靜地紮根在厚土之下,絲毫沒有上這世上走一遭的心情。
廣寒感受到,那種子在等一個機緣,卻不知是何機緣。
天地萬物,生死愛恨皆不由人,緣不知從何起從何滅,定數二字太難琢磨。
終於,又是一個月涼如水的夜,一隻細嫩的根芽嬌氣卻堅韌地衝破泥土,在月色下舒展了並不矯健的筋骨。
而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無懼風霜雪雨,無畏烈日寒冬,五百年低沉不曾一語,它只是恣意地生長著,終於有一日亭亭如蓋,樹中的精魄睜開那迷濛了萬年的雙眼。就在那一刻,一席倩影婀娜地靠在它偉岸的樹幹下,低聲誦讀著《逍遙遊》。
廣寒恍然,為所等之人,我願萬年不生。為所愛之人,我願百世不死。
直至此時,廣寒感覺前所未有的力量如皎皎明月,衝破萬古星辰的束縛,靜謐卻磅礴地迸發而來。終於,元氣如有力的洪流蕩氣迴腸地衝至廣寒的眉心,潰散的精魂開始起死回生般凝聚。
萬物沒有了聲音,這蒼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