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軍醫在軍隊裡行醫幾十年了,什麼病痛一掐脈就知道,很是從容淡定地說:“侯爺放心,只是皮外傷,又吃了幾日藥,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要再修養幾日便無大礙了。”
溫思染眉毛一挑:“你確定?”
溫軍醫很確定:“下官行醫多年,治刀傷箭傷無數,自是不會誤診,侯爺大可放心,容下官再開幾副藥給侯爺調養身子便好,保證幾天之後侯爺就能活蹦亂跳了。”
溫思染咳了一聲,喘了幾口氣,很是無力地樣子,躺在榻上,掐著細嗓說:“你說本侯並無大礙,那本侯爺為何胸口疼痛難忍,呼吸不暢,傷口更是火灼般刺痛?”又捂著心口揉了揉,“你還說你沒誤診?”
傷的是手臂,捂心口作甚。
溫軍醫很是不解:“不可能啊,侯爺您的傷口不深,怎會——”罷了,為了穩妥起見,溫軍醫小心行事,“容下官再給侯爺診診脈。”
溫小侯爺病美人一般無力緩緩地將手腕伸出來,一隻手捂著嘴咳嗽。
溫軍醫一番探脈,仔仔細細地又望聞問切了一番。
溫思染蒼白著小臉:“可診出來了?”
“侯爺脈相平穩,氣血兩足——”
某侯爺打斷:“本侯爺許是餘毒未清,是以傷勢嚴重。”他一副很懂的表情。
“餘毒?”溫軍醫絲毫不猶豫地搖頭,很確定的口吻,“侯爺的脈相併無中毒的跡象啊。”
溫軍醫年紀大了,為了刻板,對自己的醫術卻是相當自信的,再三確定:“侯爺就是皮外傷而已,絕不可能是中毒,而且侯爺身子骨好,不出三天定——”
溫思染一個鯉魚打挺,炸毛了,吼道:“你這老古板,怎還不開竅!”
六十好幾的溫軍醫一愣一愣的,很是不明所以:“還請侯爺明示!”
這溫伯侯小祖宗,眾所周知,很難伺候啊。
溫思染就明示了:“待會兒長公主問起本侯爺的病情,你便說我餘毒未清,需臥床修養,時刻要人仔細照料著。”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眸光裡有得逞的小詭計,說,“還有,你就說我手腳無力,不宜大動,衣食住行都要人親自服侍。”
溫軍醫一臉懵逼:“額……”小祖宗鬧哪樣啊?他年紀大,不懂年輕人的玩法。
溫思染沒耐心:“聽明白了沒有?”他惡狠狠地恐嚇,“照我說的做就是了,你要敢瞎說什麼實話,本侯爺就拔了你的鬍子!”
這一臉春心,氣色好著呢,裝什麼病人!
這小祖宗啊!
溫軍醫為了他的寶貝鬍子,就屈服了:“下官明白。”
半個時辰後,頤華長公主回城,直接便來了溫伯侯下榻的府邸,火急火燎地先找了軍醫詢問溫思染的病情。
長公主問:“溫伯侯的傷勢如何了?”
溫軍醫捋了捋鬍子,眼珠子轉開,老人家有點氣虛:“回長公主,侯爺他……”
待詳詳細細詢問完,又去廚房親自給溫思染熬了藥,這才進了溫思染的屋子,他一見鳳昭芷,眼睛都亮了,本來趴在床榻上,立馬起身,笑得很是璀璨:“鳳十七。”
鳳昭芷身著一身戎裝,還未褪下,可見一路風塵,束髮都有些亂,她端著藥碗走過去,言簡意賅:“躺下。”
溫思染很聽話地躺回去。
鳳昭芷坐在他榻旁,把碗遞給他:“喝藥。”
嗯,說不上溫柔,動作也不淑女,不過語氣還是很軟的。
想來,她還是心疼他的傷的。
溫思染有模有樣地咳了兩聲:“我餘毒未清,四肢無力,手抬不起來。”他俊臉看似蒼白,靠著床沿,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可憐兮兮又一臉期待地說,“十七,你餵我吧。”
要是平日裡,依照鳳昭芷的脾氣,肯定一藥碗砸過去。
今時不同往日了,鳳昭芷不僅沒怒,還真一勺一勺喂他,耐心得不得了,動作雖然粗魯,不過,很是小心。
溫思染覺著心裡開了花似的,喜滋滋的,全程一副痴迷臉看著鳳昭芷,也不喊碗苦,要是平時,這金貴的小祖宗才不喝呢。
某人呢,嚐到了甜頭,然後便得寸進尺了,先是說傷口疼,惹得鳳昭芷心疼,便留下來陪他,難得好耐心地聽他絮絮叨叨,不僅如此,還當起大爺來。
一會兒說:“十七,我要喝水。”
一會兒說:“十七,我餓了。”
鳳昭芷哪裡伺候過人,也忍了,一臉彆扭地伺候完他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