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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絕望感:“要進去嗎?”

裡面稍微陰涼一些,但他們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章敦沉默了兩秒,看見沈略臉上過去難受的神情,緩緩道:“下去吧,一起去找卡文迪許。”

沈略這會兒才想起有這麼一個人一般,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章敦伸手扶了她一把,兩人一起緩緩地往裡走去。

沈略在走進去的一瞬間嗅到了一種極為熟悉的腐朽的氣味,她有些抗拒地想往外走,但是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力氣,隨著章敦的動作一起走下了樓梯。

“不行。”沈略艱難地搖了搖頭。

章敦同她站在一處,回頭看時來路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他有些茫然地問道:“這裡是哪?”

沈略終於想起了她在哪裡聞到過這種味道,在特修斯號上,在那個逼仄壓抑的走廊中,而他們此時此刻正置身在那片走廊裡。滿眼蒼涼與死寂。

沈略啞著嗓子開口:“這裡是特修斯號上,但我覺得我們並不在那裡。”

他們似乎陷入了一個極為詭異的時間洪流中,並且連時空都難以控制地穿梭。

章敦四下望了望,並沒有發現任何人,他的驚慌失措似乎已經從剛才就已經耗費殆盡了,他終於笑出了聲:“我從來沒有想過有哪一天——我會經歷這種非正常的事件。”

沈略搖了搖頭:“在你們把我從我的地下室裡拖出來的時候,你們已經和正常無緣了。”

章敦挑眉道:“你的小怪物真的有那麼大的能耐。”

沈略只是站在原地和章敦對峙,這會兒正替著波賽頓說話:“不,不是他,應該是那條白人魚。”

章敦聽到她忽然提起另一條人魚,愣了一下。

沈略思索了一下,幾乎有些搜腸刮肚地找出了記憶角落裡的那個名字來:“狄奧尼索斯?她的名字是你起的?我們現在應該在她的夢裡。”

她的話一出口,臉上的神色忽然也凝固住了。

章敦自然也察覺了她忽然變化的臉色,目光有些茫然地看著她:“當然不是我,是卡文迪許,她和你一樣,總喜歡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沈略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了她一直忽略的一點——現在已知的人魚中,他們的名字是與各自的能力相對應的,可是這些名字都不是他們自己的,而是人類——沈略,和剛才章敦口中的卡文迪許為他們命名的。

這顯然不會是巧合。

沈略有些慌亂地從口袋裡找出了她爺爺的日記本 ,她知道她必然在其中忽略了什麼。那泛黃的書冊終於引起了章敦的注意,但他沒有想要打攪現在全身心投入的沈略的意思,站在她的身邊,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的動向。

沈略翻找到了沈長慶被約翰科汀介紹去看看他的那條人魚的那幾頁,上面清楚地寫著——“約翰給那條人魚起了一個富有夢幻色彩的名字,恩諾斯。”

那麼這些能力也是他們賦予的嗎?

沈略無得而知。

她抬起眼時才發現他們所處的地方同之前她見過的都不一樣,因為走廊兩邊都掛滿了畫,深色的桌布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壓迫感。像是強迫著兩人欣賞一位拙劣藝術家的畫展。

章敦無事可做地打量這船內的一切、思稈矍繳系幕嗎,誠實地說道:“這就是船上的人的審美嗎?恕我不敢恭維。”

沈略的目光黏在了離她最近的那副畫上,那副畫像是十歲不到的孩子拿蠟筆胡亂堆砌起來的圖塊顏色,但是沈略還是看清楚了畫面想要表達的內容。

有一團火焰,生長著手與腳,在一個雜亂的屋子裡狂奔。

沈略的牙齒無由地打了個寒戰,她盯著那副畫看了一會兒才道:“不,這裡本來沒有掛什麼東西——這是白人魚的夢裡,她似乎有什麼東西想給我們看。”

章敦的臉上幾乎有些難以理解的神情:“她被卡文迪許切除了額前葉,你覺得她會有什麼思考能力來給你看什麼東西嗎?”

沈略被他這話提醒,忽然有些慌張:“白人魚不會是來找卡文迪許報仇的吧?”

章敦卻搖了搖頭:“不會,她甚至連人都認不清,對著我們最多是無差別的攻擊。”

話雖如此,她還是有些擔憂至今還沒有同他們聯絡上的卡文迪許。她往前邁了一步,真的像是在逛畫展一般地打量起下一幅畫來。

那副畫上有一段流光溢彩,像是一幅抽象畫,畫面上有一個色塊拼接而成的人形,似乎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