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假,是我想左了。”
這事,也就算這麼過去了。
阿遙可不知道為了她的事,范家還掀了這麼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風波。她自打脫離了范家阿遙的身份之後,整個人都覺得輕便了許多。
如今,她已然不用做別人,也不必心懷愧疚,總覺得對一大家子的人都有所虧欠。
這一晚上,阿遙又好眠了一夜,待第二日早上,阿遙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涼了。
她這才清醒過來,如今已經不是在京外了,蕭翎要上早朝,自然不能每日陪她早起。阿遙心裡忽然又是一陣失落,無聲得嘆息了一會兒,對著外頭叫了一聲。
秋霜映雪兩個早就候在了外頭,聽到聲音,趕緊就進去了。
阿遙這回回來也是猝不及防,加之突然變了身形,府上都沒有換洗的衣裳。昨兒叫人緊急去做的呢,又沒有置換妥當,是以今兒進宮穿的行頭,還是從外頭帶回來的衣裳。
好在這些衣裳也才置辦不久,都是新的,穿出去也極為妥帖。
映雪給阿遙換上了一身藕色撒花長錦衣,腰間墜著一枚碧玉禁步,再梳上精緻的倭墮髻,淡掃蛾眉,留著額間的印跡,頃刻間便有了萬千儀態,桃李之姿。
收拾得快要妥當的時候,映雪卻對著阿遙脖子上掛著的兩塊東西發了難。
“姑娘,要不您將這繩子解下來吧,奴婢給您帶個瓔珞圈,剛好配您的衣裳。”
阿遙趕緊捂住自己的寶貝,道:“這可都是貴重的東西,解不得。”
“那皇上給的令牌也就算了,好歹也是御賜之物。可另一塊,明明就是黑石頭。小時候帶著還是個趣味,這會兒若是還帶著,該被別人笑話了。”
任憑她如何說,阿遙都不鬆口。
最後映雪沒辦法,只得哄著她,先將那令牌摘了下來。這麼大的一塊東西,哪會有人往脖子上掛,孩子氣不說,還尤其的重。
摘了之後,映雪又給她掛上八寶瓔珞圈,對著鏡子比了比,讚道:“姑娘今兒進宮,一準將那些王妃側妃的都壓地喘不過氣來。”
“何必得是今兒進宮,往常姑娘進宮的時候,難不成她們就有喘氣的機會了?”秋霜說的分外自豪,她們家姑娘,那可是後宮一霸,連皇后娘娘都沒有怕過。
映雪莞爾一笑,道:“我說的可不是這意思。”
她們倆說說笑笑,阿遙都半聽不聽的,沒什麼精神。明明昨晚上睡的挺好,可是起床之後,還是覺得困地很。
等一切弄好後,阿遙才帶著人大剌剌地進了宮。蕭翎因擔心阿遙,早就在宮門前候著了,等到馬車進來之後,親自上前將人接了出來。
兩邊的太監雖說一直跪在那兒,可眼神都若有似無地往這邊瞟。一來不曉得眼前這女子是誰,二來鬧不清成王殿下為何這般體貼。不是有傳聞,成王殿下只對嘉寧縣主笑臉相待嗎,這麼快就換人了?
蕭翎未曾理會兩邊人的目光,他知道阿遙不善走路,原想抱著她,可如今的阿遙已經不是五六歲了,直接抱過去,恐怕會更引人注目。無奈之下,只好又叫人搬來小轎,將她放上去坐好,這才安了些心,帶人去了太極殿。
按理說阿遙是不能坐這轎子的,可沒辦法,誰叫她有個能幹的夫君呢。越想越得意,阿遙摸著肚子,真正覺得此生無憾了。若不是怕小太監抬不起來,她還真想將蕭翎也拉進來呢。
兩刻鐘後,一行人才到了太極殿門口。
德公公早就等候多時了,見到阿遙,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兩眼,也未說什麼,只領著他們去了內殿。
阿遙對這裡熟門熟路,踏進內殿的門,就瞧見皇上站在那兒,眉頭皺成兩條蟲一般,一臉古怪地看著她。
“阿遙?”
他語氣裡還帶著極大的不確定,試探著問道。
阿遙臉一僵,緩緩地點了點頭:“不錯,正是本縣主。”
皇上走過來,圍著阿遙轉了兩圈,稀罕道:“你竟然變得這般苗條了,真是女大十八變。”他還以為,阿遙縱使長大了也該是個小胖墩的。
皇上有些不開心,心情瞬間低落,他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他在熟人面前,一般是不會掩飾心情的,心裡怎麼想面上就是這麼擺的。阿遙一眼就看穿了,笑話道:“皇上,這種事,看開了就行了,不必太執著。”
“去!”皇上不滿地罵了一句,不過心裡也定了下來,這樣沒皮沒臉的,可不就是那個阿遙麼,沒認錯,不會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