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才沒有這麼黑呢。
範清河從小在京城,自認為形形□□的女孩子也都見過了; 乍然見到這樣黑黑瘦瘦的小丫頭,著實叫他難以接受。何況,他今兒過來本來是來看阿遙的。算起來,他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見到阿遙了,可想得慌。
他倒是有心辯解一二,可回過頭的時候,剛好看到那黑丫頭要哭不哭的樣子,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
範老夫人少不得要為孫子孫女調和調和,便對大丫道:“你這堂兄被寵壞了,人沒有多少心眼,什麼話都往外蹦,實則不過是與你頑笑的。他這人慣是這樣,你相處久了便知道了。方才祖母已經教訓過他,沒事的啊,你不要介意。”
一面說著,一面叫小孫子趕緊道歉。
範清河對著老夫人擠了擠眼睛,最後見老夫人實在是生氣了,邊上的母親也一個勁兒的指責他,遂心不甘情不願地朝大丫到了歉。
“是我錯了,方才不該胡鬧的,你別生氣了。”
大丫偏過了頭。不過是被逼著說這些話罷了,也沒什麼好聽的,誰還稀罕了不是?她懶得理會,也沒有顯示自己大度的想法。
範清河道完歉之後,瞧著大丫沒有理他,有些委屈地回到他母親身邊,小聲問道:“娘,你可知道阿遙到底去哪兒了?”
說什麼當了明一大師的徒弟,他才不信的。
他母親面色糾結沒有說話,反倒是範老夫人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她拉著大丫的手,教訓道:“你真糊塗了不是,阿遙在哪兒,她不就在這裡麼?”
“可她……”
“沒有什麼可是的,你只需記得,往後你堂妹就是她,她就是阿遙。”範老夫人說的斬釘截鐵,不僅告誡了範清河,還敲打了整個尚書府的下人,“非但是你要記得,整個府上都要記得。從今兒起,阿遙便是我范家名正言順的大姑娘,往後若是誰對她不敬,那便是對我不敬。任憑你有多來的資歷,得罪了我范家大姑娘,攆出府賣去了也使得!”
範老夫人年紀大了之後,一慣慈眉善目的,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不過今兒的立威,卻是沒有人敢不聽的。
今日範老夫人知道這個訊息後,又何嘗不是嚇了一大跳。可等到她真正見到大丫的時候,再多的顧慮的消散了。
無它,大丫這五官實在沒法子錯認,若是再白一些,恐怕與她那小孫子有五六成的相似。範老夫人不願意小孫女受了怠慢,也不願意小孫女初來乍到,對自個兒家裡有什麼怨懟,這才處處維護著。
在上房將小孫女安頓好了之後,範老夫人又匆匆忙忙地去前院找了自己的兒子。
範老夫人與範尚書坐在一塊,並將眾人都趕走了,半個人都不留。老夫人坐定了,方才語氣不善道:“方才成王府裡來人,可都與你說了什麼?”
範尚書笑著道:“不過是為了大姑娘的事,他們將人送過來,少不得要說一些緣由,順帶也叮囑了兒子一番,叫我們家好好待她。”
範老夫人忽然拍了桌子,呵道:“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母親想問什麼?”
老夫人收了手,看到兒子這樣也洩了氣,道:“縣主如何了?”
“明一大師——”
“少與我提什麼明一大師,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竟想著糊弄我。方才我問阿遙的時候,她也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連個囫圇話都說不齊整,如今你也是這樣,合著都打量我耳聾眼瞎,沒有幾天好活了不是?”
範尚書趕緊賠罪:“母親消消氣,身子要緊,是兒子的不是,兒子給您賠禮了。”
說完,範尚書也是苦著臉:“母親,您有所不知,這事是成王府那邊不讓說,也沒給我一個準確的口信。當初是我不對,一時間鬼迷心竅了才同意了這樁糊塗事,如今侄女也找回來了,別的事,便這樣算了吧。”
“我如何不是這樣想,可是縣主那兒,終究,終究是當了我這麼長時間的孫女兒。”老夫人面上隱隱有憂色,她對先前的阿遙也是上了心的,這突然之間說沒就沒了,叫她心裡也不好受。
別說小孫兒念著了,她也念了好長時間呢。
範尚書勸慰道:“母親您別多心,縣主那邊並沒有多少事。她本就是成王那邊的人,如今也不過是換了個身份,便是不在京城了,依著成王對她的偏疼,還會叫她受委屈了不成?”
範老夫人也知道今兒問不出什麼了,聽到兒子這樣說,仔細想想也覺得如此。
半晌,才終於聽到老夫人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