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宮女又言:“她那裡是您的兒媳,您的兒媳可是南安侯府的嫡長姑娘。南安侯府顯赫一方,他家的大姑娘又是知書達理的好模樣,哪裡是一個以色侍人的民女能夠相提並論的。也只有這樣品格的姑娘,才稱得上是您的兒媳婦。”
提起未過門的兒媳婦,皇后心裡也是滿意的。這樁婚事,可是她精挑細選選出來的,期間不知道相看了多少人家。
可兒媳婦再好,如今卻還是未過門的。
“也不知皇上什麼時候能消氣,將六皇子放出來。他已經這麼大了,底下的兄弟都娶了妻,再拖下去豈不是叫人笑話?”
大宮女知道皇后這陣子喜怒不定,只得好聲氣的哄著,道:“皇上不過是一時生氣,還能真對六皇子怎麼樣。父子之間,哪裡會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但願如此吧,皇后現如今也不敢多做猜想了。自六皇子出了事之後,她去太極殿求了多少次,可每一回都是無功而返,莫說真求了,她連見皇上一面都難。
皇后心中不解,她的皇兒明明好好的待在府上,什麼壞事也沒做,怎麼就惹得皇上生厭了,要將他的臉面踩成這樣。便是之前出了嘉寧縣主那魔障的事,可嘉寧縣主終究不過是個外姓的,與皇家沒有辦法干係,縱使那事真的是她的皇兒做的,那又如何,皇上還能因為一個外姓的丫頭去對付自己的親兒子麼。
皇后想不通,只因她不知道內情,不曉得前後。
若這事單單是阿遙與六皇子的糾葛,皇上斷斷不會如此,可這事牽連到了蕭翎,六皇子真正要害的人是蕭翎,這一件,才是觸及了皇上的底線。
皇后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每每想起總會心中煩躁,眼下亦然。她捏起茶盞,又聞得大宮女在邊上說道:“娘娘再不要多想了,說不準皇上只是磨一磨六皇子的性子,待這段時日過去,總會還六皇子一個公道的。”
這話,皇后私心裡是不肯信的,她求了那麼多次都無果,與其求別人,還不如求自己,遂拉下臉來問道:“他們查地怎麼樣了?”
宮女聽她問起,知道不好,躬下身子回稟道:“還是未能查到什麼訊息。再者,六皇子府上的守衛也緊,咱們的信兒傳不進去,若是貿然前往,多少會被皇上知曉的。”
又是這幾句話,皇后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都是一群廢物!”
說話的宮女立即跪下,連頭也不敢抬。
皇后面上猙獰,查不到,若是一直都查不到,她要怎麼為六皇子證明清白。往日好吃好喝地養著這群奴才,關鍵時刻卻一點都不頂用,若不是她還有幾分清明,早就將他們拉下去處斬了。
皇后指尖掐著肉,問道:“趙家那邊可有什麼訊息?”
“趙家派人傳了話,說是讓娘娘稍安勿躁。六皇子的事,他們自會從中斡旋,只是時機不到,讓娘娘千萬不要私下出手。”
大宮女趕緊餵了皇后一顆定心丸,這效果也是極好的。皇后最相信自己孃家,趙家家大業大,在朝堂上極有地位,若是他們出手,六皇子多半是無憂的。
她安了心,對著心腹也有了好臉色,緩了緩語氣道:“行了,你起來吧。”
“多謝娘娘。”那宮女趕緊起身,只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別的話也不敢說了。
這主僕二人說了一會兒,也差不多到了就寢的時候了。如今皇上已經許久沒有踏進長樂宮了,就寢的時候規矩也少了一些,並不如以前戰戰兢兢,只需服侍了皇后一人便好。
這一夜,便這樣過去了。
皇后與趙家一直想要細查當日六皇子被禁一事,這查來查去,總免不了查到成王府的頭上。好在成王府被箍地跟個鐵筒似的,半點露不出風來。
那些人查了好些,還是一無所獲。除了皇后和趙家的人,另有一行人也在探查成王府,說來,這些人還是四皇子府派去的。
四皇子有心將阿遙的真面目揭露給蕭翎看,他也不懂自己為何這般執著,生平第一次,對一件事一個人上心至此。可惜他查到的東西有限得很,加之蕭翎刻意避著他,總找不到機會與他說話,這一拖,就直接拖到了兩個月後。
蕭翎與阿遙的大婚當日。
四皇子作為蕭翎的兄長,自然是要上門恭賀的。
成王大婚,皇帝親至,場面自是熱鬧至極。朝中說得上名號的大臣都前來觀禮,便是不資格來的,也拖人送了禮。
成王府比京中的府宅都要大,可眼下賓客如雲,人聲鼎沸,往來不絕,縱使是寬敞的王府也顯得擁擠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