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不服,提起上訴,理由是徐瑩瑩並不是他親手殺死的,他頂多是見死不救,罪不至死。這再度在網上引發了一場對楊雪松的征討,不過待在監獄裡的楊雪松完全不知道,估計就是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但這個案子的廣泛宣傳對楊東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楊東這邊,因為顧忌著他的傷,一開始大家都有志一同地都瞞著他,準備等他傷好了之後再告訴他實情。大家都像以前一樣,準時去看楊東,給他送些花和水果之類的。
不過時間長了,楊東還是漸漸覺察到了不對勁兒。因為不光是文心與他的父母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再也沒出現在醫院,問左寧薇幾人,他們也通常是顧左右而言他,只說文心與他父母都有事要忙,出遠門去了。但到底是出什麼樣的遠門,會連電話都不給他打一個?
還有醫院裡護士與醫生看他時眼底同情的目光以及其他病人背後對他的指指點點,都令他如芒在背,倍感不安。
終於有一天,楊東去上廁所時,無意中聽到兩個在小便的病人低聲議論:“住在315單人病房裡的就是那個□□犯、殺人犯的兒子吧?”
“是啊,網上大街上都傳得沸沸揚揚了,這兩口子還真是缺德,對那麼個小姑娘都下得去手。”
“可不是,太喪心病狂了,聽說死去的那個徐瑩瑩還是柳鳳的大學學妹,兩人還是好朋友……”
聽見“柳鳳”的名字,楊東的腦子轟地一聲炸開,頭痛欲裂。
聽到聲響,那兩人立即住了嘴,扭過頭看見是楊東,兩人的表情都有些訕訕的,帶著背後說人壞話被人撞見的尷尬,垂著頭灰溜溜地走了。
楊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病房的。他滿腦子都只有“□□犯”、“殺人犯”這幾個字眼。
回到病房,楊東赤紅著眼哆哆嗦嗦地開啟病床前的抽屜,從裡面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了開機鍵。
在等待開機鍵的那十幾秒,楊東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丟到了滾燙的油鍋上煎熬,他很想說服自己,一定是那兩個人弄錯了。可理智又反問他,那怎麼解釋文心和他父母都不見了?
但他的父母親怎麼會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他不相信。楊東渾身冒汗,手抖得差點連手機都沒抓住,在滑開開鎖鍵的那一瞬,他忽然想到,自從他醒來後,醫生說他傷著了腦子,不宜用腦,所以讓他不要看手機。現在想來,他是不是應該感謝醫生這善意的謊言呢?
楊東的嘴角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屏住呼吸,顫抖著手開啟了瀏覽器,剛輸入“柳鳳”兩個字,下面就出現了一連串的新聞報道,標題一個比一個聳人聽聞,但都脫不了“橫水縣謀財借腹殺人案”這個主題,那一行行紅豔豔的小字刺得他眼睛發澀。除了新聞報道,微博頭條,熱搜第一也都是此案,楊東很想告訴自己,這是他們弄錯了,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但新聞報道上楊雪松和柳鳳身穿白色囚衣,雙手戴著手銬被兩個警察押著的畫面生生地打破了他心底的最後一絲幻想。
楊東痛苦地抱著頭,像只負傷的野獸,發出痛苦的低吼。怎麼會?他的父母怎麼會做這種事,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雖然因為求學,常年累月不在家,但也清楚,他父親在外面並不是那麼幹淨,也有幾個相好的女人。他還曾就此問天真地問過他的母親,為什麼不跟父親攤牌,制止他這種對家庭不忠的行為。
可當時柳鳳只是笑了笑,摸著他的頭說,你父親的一切都是你的。苦勸了幾次無果,見柳鳳是真不在意這件事,楊東也只能作罷。
他都在外面找了其他的女人,為什麼還要去□□殺害一個無辜的女子?楊東百思不得其解,伸出食指,點進了一則專題報告,一眼就看到專題中下方那則短標題:楊雪松□□受害人徐XX並致其懷孕,在其產子後,將其殺害。
看到這個長標題,楊東心神一震,如遭雷擊,手裡的手機再也握不住,哐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發了幾秒的呆,楊東慌亂無措地趴到地上,撿起手機,飛快地開啟,就這麼趴在地上將這些新聞飛快地掃了一遍。
看到最後,楊東的心麻木了,沒想到他的身世這麼不堪。他不是什麼合法的婚生子,他是一場罪惡的產物,是楊雪松和柳鳳傷害徐瑩瑩的證據,就是為了生他,楊雪松才會□□徐瑩瑩,並將她關在暗無天日的茅草屋整整一年多。而他身上竟流淌著楊雪松的骯髒血液。
楊東突然像發了瘋一樣,衝進病房外的洗手間,拿起肥皂使勁兒地搓手,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兩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