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9部分

那種明明剛剛才給了讓心都可以熱起來的溫暖,轉眼馬上就是冰冷的刀刃劃破,好讓血液流得更洶湧,好讓我更痛。”

並沒有多少驚愕,而是啞然,冥燃還是知道的,是我傻了,他這麼滴水不漏七竅玲瓏,雖然總是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可是心細如髮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忽然就難受起來,他疲憊的聲音一瞬間就撞痛了我的心。

啪嗒,有水滴落地面的聲音,是下雨了麼?一定,一定是下雨了。因為我實在不願意讓自己去相信,這一滴莫名的水滴有可能是誰的眼淚。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只是緊緊攥著他的手朝前走,第一次沒有靠他,而是我自己帶領著他,就如同牽著一個小孩子一般,他一語不發,乖僻地任由我牽著,身上懾人的氣息都已經全部收斂得乾淨。

一路上還是有人讓開了道路的,畢竟我們剛從祭臺上下來,還跟風瑾這樣面對面地說了話,這些老百姓兒們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走離了那片人群。

萬人空巷說得也不過如此,大家都跑去看祭天了,街道上顯得有些空落落的,我就那樣牽著他安靜地走著,兩人一語不發。

其實我很想問,接下來怎麼辦呢,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把我怎麼辦。張了張口,卻是啞然。對他我自然是愧疚的,冥燃不欠我什麼,沒有什麼條例規定他一定得對我好,一定得為了我擋風擋雨擋刀槍。

我不過就是個長了張漂亮臉蛋的幸運小子而已。

終於,他還是輕輕掙脫了我,將自己的手掌從我的手心裡抽了出去。忽然空掉的掌心就那樣停在半空中。

他掀掉了自己的紗笠,英氣逼人的臉孔裸在空氣裡,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眼眶有微微的泛紅,可是眼神卻冷漠得一塌糊塗。

我彷彿能夠聽到他的心門轟一聲緊閉的聲音,我甚至可以想象他的眼神中再也不會出現溫柔。

什麼都,回不去了。無論是我跟寒,還是跟冥燃,又或者是風瑾。

如我所料,他再也沒有笑過。沒有溫柔,也沒有粗暴,只是平靜,讓人窒息的平靜,平靜地跟我回到旅店,平靜地出發,離開皇城。

甚至就連路途上出現的幾個聒噪礙眼的人,他都只是平靜地殺了他們,滴血不沾身,眼神中沒有猙獰,也沒有快意,只是安靜地如同一面沒有波瀾的湖,或者說是死水。

他不再碰我一下,以往的攬腰摟肩的動作,現在變成了相距一人之隔,一人之隔,這大概就是我跟他的距離。若是不知道內情的外人看來,我們倆還真有點相敬如賓的味道。

對了,觸碰還是有的,那就是每日給我把脈。現在我每天要喝的藥越來越多,味道大多不盡人意,苦得讓我覺得那是自己的膽汁。

只是碗邊再也沒有黏膩的蜂蜜,每次嘴唇觸碰上去,都是清清爽爽光滑的碗邊,我的心裡倒有些悵然若失。他在不遺餘力地治療我,每日灌注到我體內的內力也愈發兇猛,讓我不由得想這年頭的內功是不是都論斤兩賣了,這麼不值錢。

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月,也沒有目的地一般,就是帶著我兜兜轉轉,每個城市繞彎子地過去,一個都不漏下,雖然依舊是相對無言,可是好看的景緻,有名的點兒,卻是一個也沒落下,不知道的,估計就真以為我們是在旅遊觀光了。

別說這一路下來,熟人還是見了些的,比如說,現下正坐在我們隔桌的女子,那一口嬌軟的嗓音,那一身絕對比外頭海棠花開得還鮮豔的衣袍,身上的香粉擦得隔了一個桌我都還鼻子癢癢想打噴嚏。

這人還真是熟人,卞莎意,我原本還以為她是個龍套來著,沒想到她這麼爭氣。就憑著冥燃這種飄忽不定的路線,連我都不知道下一個點兒在哪的,她居然能猜到,連著三個城了,她就一直跟著。

她秉著少女懷春的心思,每每看向冥燃的時候,眼神還是掩飾不了地火熱了一把,但目光只要一兜轉到我身上,立馬就變成了赤果果的嫉怨。

所以說這女人就是不行,用情不專,想當初我還以為她會對寒有多痴情多熱烈,那現在這樣眼神一直勾勾地往冥燃身上跑又算是個什麼事兒啊。

她一行四人,我就只看到她一個熟臉,卞老頭不在,只有個白鬍子都把臉遮了去的老頭,看著身子還挺硬朗的樣子,總是腰桿挺得筆直的。還有兩個隨從模樣的人,都只是普通相貌,其中有一個看著挺年輕的模樣,背卻有些駝,這樣一比,感覺上倒比那老頭兒更像個老頭兒。

卞莎意的確是不討喜,起碼就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