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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部分

,未言隻字片語。自去年開春韋氏遷出東宮投在禁中佛寺吃齋唸佛,這一年多以來都不曾見過李僩、永和、和政,時下母子三人相見。少不得未語淚先流,而韋氏卻未與李僩三人多說甚麼,眼看天色將黑,只溫聲勸慰李僩與永和、和政早些出宮。

李僩原有千言萬語要與母親說,永和更有滿腹的委屈欲與韋氏訴,但見母妃一身的素衣,跪在佛龕前一動不動,和政遂示意李僩、永和先行揖別,隔牆有耳,何況是在禁中。四下都暗藏著耳目也未可知,既非說話之處,也當聽從韋氏的話早點出宮。萬一有人捕風捉影傳出甚麼閒言碎語去,反卻是害了韋氏。

申時四刻,當李僩與和政拉拽著永和依依不捨的禮別,韋堅卻未長兄韋堅在佛堂誦了三日三宿的經,以超度韋堅的亡靈。但願韋堅可含笑地下。人死為大,今時連韋堅都已不在人世,這世上除卻李僩、永和、和政,也再無甚麼可值得韋氏留戀的,和政性敏惠,不似永和那般稚弱。李僩處事雖有分率莽,但無爭強好勝之心,生在這帝皇之家。一旦有顆不安於本分的心也就意味著命在旦夕之間,有和政以及李俶在,韋氏實也不怎牽掛永和、李僩兩人,畢竟,李俶是李亨的長子。和政打小與李僩、永和一塊兒長大,就跟一母同胞無二樣。若它日李俶顯貴,想是念在其撫養和政的人情面子上也不會薄待了李僩。

而今韋氏一族已是後繼無人,韋蘭、韋芝被處決之前都還未成家,而韋堅生前也未生養有一男半女,韋家的香火到這兒卻是斷了,是以現如今韋氏只求神佛護佑李僩、永和往後裡能安平度日,與世無爭不見的不是福祚綿長。這些年來,不論是身在忠王府時,亦或是後來入主了東宮,韋氏無一日不是長跪在佛龕前誦經唸佛,靜心禮佛,故而現下在這禁中與其那些年一樣,只要可換得李僩、永和、和政的安平,能保得住李亨的太子之位,即便那日是讓其飲鴆自縊,其也絕無怨言。這五百多個日夜在佛前禮佛,韋氏也已看開,倘使李亨命中註定有帝皇之命,是天命所歸,來日李亨繼承大統之後,念及早年與其的這份情義,看在韋氏一族的捨生取義上,想必李亨也會多多善待李僩、永和,如此,與其見面便抱頭痛哭流涕,反不如不見。

轉眼已到季秋,時氣漸涼,落木蕭蕭,宮中的百花園卻從未失了紅翠交映之景氣,南燻殿夜夜笙簫,鶯歌燕舞不休不息。

是日,李隆基急召了現身兼河西、隴右、朔方、河東四鎮節度使的王忠嗣入宮,商議征討石堡城的戰事,詢以攻取之略。

王忠嗣雖不知李隆基何故突然決意要與吐蕃開戰,不過,還是如實奏道:“石堡險固,吐蕃舉國而守之。若頓兵堅城之下,必死者數萬,然後事可圖也。臣恐所得不如所失,請休兵秣馬,觀釁而取之,計之上者。”

王忠嗣所言,雖字字屬實,正如王忠嗣所言,石堡城可謂吐蕃的戰略要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近年吐蕃更是在石堡城屯兵堅守,今下時氣又日漸轉寒,實非是舉兵交戰的良時,確實不利於挑起戰事。

天寶初年,皇甫惟明就曾在石堡城吃了敗仗,雖說皇甫惟明當時是有些急功近利,只顧攻城,而吐蕃守城將士一面憑險據守,一面傳書求援,吐蕃即派大論莽布支率軍兼程往援,並取得吐谷渾小王的配合,與守城將士裡應外合,攻打唐軍,但在那一戰中大唐確是敗退,潰不成軍,險些覆軍殺將,連副將褚詡都戰死亂兵之中,終以退軍告敗。前車之鑑,後車之師,早在開元中,皇甫惟明縱誣陷過王忠嗣,在御前屢進讒言,但一碼歸一碼,兩軍交戰絕非兒戲,草率不得更輕率不得,況且皇甫惟明而今已卒亡,正所謂“對事不對人”,又怎能再步人後塵損兵折將。

反觀李隆基,正襟危坐在御座上,聽王忠嗣這般一說,卻是龍顏微沉,隱有不悅。想大唐百萬雄師,難不成還敵不過區區一個吐蕃,傾兵而出卻攻不下一個小小的石堡城。

李林甫微躬身在下,察言觀色著龍顏,遂拱一拱手:“陛下,當年對吐蕃石堡一戰,實乃統帥之過,急功冒進乃兵家大忌,時,董廷光獻策請下石堡城,上兵伐謀,當分兵應接之,才可一舉攻下石堡城。”

李隆基龍目微皺,睇眄王忠嗣,只待王忠嗣請戰,立下軍令狀。這幾年吐蕃在大唐邊疆一帶的確蠢蠢欲動,尤其是自天寶以來,不只是吐蕃,就連回紇這兩年也甚為不安分,日見有向吐蕃看齊的苗頭,回紇本就是以寇抄為生的遊牧民族,並其部曲奄有其地是其一貫本色,但今時大唐不宜與回紇交戰,倘使兩邊同時開戰,一旦回紇與吐蕃勾結起來勢必會為禍不小,正因此,李隆基才決意先滅一滅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