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日時辰已晚將至夜禁時辰,就將此事姑且壓了下來並親赴大理寺處辦,翌日一早兒才又跟大理寺卿入宮稟奏。
環睇在場的幾人,江采蘋凝目李隆基,啟唇又道:“嬪妾先行陪陛下,去殿內看下小公主可好?經此一事,想是曹美人十為傷忡。”
李隆基這才微霽顏,負手緊握了下江采蘋的素手,這些年來,宮中的大事小事江采蘋多與其分擔了一半,即使是宮外的事江采蘋也未少為之分憂解愁,最能拴住一個男的心的又何止是一個女人的貌婉心嫻,最能打動一個男人的心更是一個女人的體貼識體,如沐春風般的善解人意。
“爾等好生在這兒守著,未經聖允,任何人不得擅近後庭。少時,待大理寺的仵作及太醫署的陳太醫來了,立刻入內稟報。”隨同李隆基提步向殿內時分,江采蘋又斂色交代了小夏子幾句。
剛才之所以在御前薦舉急召大理寺的仵作與太醫署的陳明玉進宮,江采蘋實則還另有一番思慮。這宮中雖不缺太醫,但江采蘋跟大理寺、太醫署說來還是有分交情的,想必遣往大理寺、太醫署的人一經傳下聖諭,陳明玉等人心中自有數,定會立時趕入宮來。換言之,是有巧合,但沒有純粹的湊巧,而今日金花落的這樁事種種跡象上卻與當年梅閣的事太過於雷同,就連下毒的手法都如出一人之手,一時間當真讓江采蘋有些猶豫,置疑是否是某些有心人士存心籌布,醉翁之意不在酒。
即便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凡事有備無患,待陳明玉等人進宮來一切自也好說,若真是哪些人故意設下的局,意在衝翻舊賬,就像當年除掉武賢儀那般意欲藉機再把江采蘋一舉剷除,江采蘋也好相機而行。當年採盈一事,成與不成只在一念之間,許是今下也有人明察暗訪出了其中的破綻,發現了耐人尋味的一些蛛絲馬跡,是故也想學人險中求勝一回排除異己亦未可知,是以眼下小心行事總為上。
金花落的寢殿內,曹野那姬正照拂在小公主的臥榻前,奉御正為小公主請脈。小公主躺在榻上尚未醒來。
看著面無人色的小公主,江采蘋不由得又想起前刻小公主昏厥時小臉煞白的那一幕情景。照理講,霓兒既是自縊而死,死後的面目並不可怖,若不仔細檢視就連霓兒唇邊殘留下的那一絲血漬都甚難發現,可以說霓兒死後與其死前並無太大的變化,妝顏褥裙穿戴整齊衣衫並不凌亂,這刻仔細想來,小公主現如今還只不過是一個不解人事的孩子,才過孩提之年連髫年之歲都未長及,何以只一眼就識得挺屍在門外地上的霓兒是一具死屍了,而不是寐著了或是昏死了過去呢,乃至一見之下就硬是被霓兒嚇得當場昏了過去?
江采蘋忽覺費解的剎那,奉御已是為小公主請過脈,上前來稟道:“啟稟陛下,小公主只是受了不小的驚嚇,一時昏死過去,待微臣開兩副安神補氣的藥,讓人為小公主煎服下便好。”
凝眉望眼李隆基,江采蘋溫聲看向奉御:“小公主一向體弱,這小小的一個人兒猛不丁瞧見了不乾不淨的,難免受此驚嚇。少時煎藥,可要仔細斟量些,莫再傷了小公主的玉體。”
“臣親自把藥。”奉御立馬會意,暫且躬身恭退下。
奉御才退下,就見小夏子急奔入:“陛下,大理寺獄史、太醫署陳太醫在外候見。”
李隆基尚未示下,曹野那姬已然從小公主的臥榻前爬起身,跪泣道:“陛下可要為嬪妾和蟲娘做主!”
睇睨曹野那姬,李隆基沉了沉龍顏:“朕自有明斷。”語畢,拂袖步向殿外去。
見狀,江采蘋伸手扶向曹野那姬,蛾眉輕蹙道:“曹美人在此好生看顧小公主便是,陛下自會還曹美人跟小公主一個公道。”
侍立在兩旁的近侍步向前攙扶了曹野那姬起身,雲兒這才跟同江採蘋於後朝殿外步去。今日之事,如若曹野那姬狠心到在拿小公主做賭注,勢必將不得善終,罪有應得,當務之急也絕不可偏心偏聽一方之詞,還須聽一聽仵作與陳明玉二人作何斷論。
VIP章節 第389章 破綻
正如江采蘋所料,大理寺不只差來仵作,隨行的還有獄史李揚。太醫署的陳明玉亦一道兒奉旨入宮來。
一見李隆基步出殿外,陳明玉、李揚及仵作就地齊聲稽首:“參見陛下。”
李隆基抬了下手,示下起見。江采蘋隨後步了出來,悄聲示意一旁的高力士,喚過小夏子幾個小給使從金花落的殿內搬出了一張坐榻,以便李隆基坐下。
先時在梅閣的家宴上,李隆基與薛王叢、李璡等人未少吃酒,多少有些酒意。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