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宴慶,杜美人就位次董芳儀、皇甫淑儀晉位在旁,至於鄭才人、常才人、高才人、閆才人幾人,仍舊同是排位在同一行坐席上。從武賢儀靠不上之後,常才人倒也與杜美人、鄭才人二人走動的越發勤快了些,三人時常相邀遊園或是互為走訪彼此的宮苑,尤其是武賢儀倒臺的這一年多以來,其等在宮裡確實安分了不少,儘管也時有扎刺,卻不敢做得太過,說來後。宮也倒是難得安寧了段時日。
“可不是怎地,想當年江梅妃的驚鴻舞,端的叫一個叫絕!”董芳儀話音才落地,只見杜美人緊聲就搭話兒道,“只不知,這霓裳羽衣舞,可否比得江梅妃的驚鴻舞?”
看眼細挑彎眉的杜美人,常才人拿絲帕掩一掩紅唇,細眉緊蹙下輕聲嘆息道:“唉,這教坊也不曉得怎生操辦的,年年淨弄這些舊玩意兒,竟不知翻出個新花樣兒來,著是看得叫人膩煩!”邊惺惺作態的輕嘆,邊皮笑肉不笑的衝皮羅閣賣笑道,“這貴客在座,豈非無趣得緊?這般有恃無恐的陰奉陽違,這教坊當真該罰!”
VIP章節 第374章 舞盡霓裳
杜美人、常才人一唱一和在下,聽似無害的說笑中,卻是將江采蘋強推上臺,原本也頂就是楊玉環與安祿山之間的比舞,楞是因由這二人的三言兩語,變為楊玉環與江采蘋的一場鬥舞,且是拿驚鴻舞在與霓裳羽衣舞說事兒。
都道最毒婦人心,這後。宮中女人的心思,更是這世間最為至毒之物,但凡有分腦子的人,無不懂曉一個安平過活的真理,那就是寄身在這高牆藩籬之下,面對著終日無休無止的爭權奪寵,寧可凡是凡事裝傻充愣,也不要自以為是的自作聰明。
只可惜,有些人卻總是看不明白究,一味的作繭自縛,妄圖靠把宮中所有的女人除之而獨霸後。宮,殊不知,這宮中的女人就像那百花園的花,一年四時就沒有個不飄香留紅的時候,又哪裡是能除得絕的,臨到頭來機關算盡太聰明,卻落得個聰明反被聰明誤,害己更害人。
譬如現下的杜美人與常才人,自打武賢儀被禁足於掖庭宮裡,江采蘋本以為其等收斂了賊心,畢竟,杜美人也罷,常才人也罷,在這宮裡頭終歸不是那個位尊顯貴的妃嬪,別說欺壓人,只求個不受人白眼相向已是萬幸福綿,何況其二人的公主現如今年歲尚小,尚未及笄出閣,為人母者若不是個聰明面笨肚腸的,即便不為己身著想,好歹也該替各自的公主顧及,往後裡少在宮中滋事生非,近幾年能安安樂樂地守到自己的公主下嫁個乘龍快婿那才是盼來好日子。遠的且不說,單就武賢儀及其二子——涼王李璿、汴哀王李��缸尤�恕S趾沃故牆襝呂瞽v、李��苣稿�@郟�儷偃暈創拖祿櫧ィ�靶┠昊共皇僑�治湎鴕槍�謐運蕉�⒀恿死瞽v、李��┤說鬧丈�笫隆�
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帝王的恩寵。自古薄倖,既入了宮門,能誕下個一男半女已算積下福德,更應看得明透才是。與其一門心思的淨顧與人爭寵,見日挖空心思的淨是把心思放在打殺異己上,實不如看顧好兒女,早為兒女覓得賢妃郎子,那才是自身一輩子的長久依靠所在。
看著杜美人、常才人極盡佛口蛇心的從中離間挑撥,江采蘋全未理睬。只當聽而未聞兩人在御前的吹風放火。一來,鬥舞之事竟扯到自己頭上來,身為局中人。總不能倚老賣老,更不能打壓後人,其次,眼下的情勢,正好可看一看楊玉環作何反應。
反觀楊玉環,微抬首看眼江采蘋,忙細聲細語道:“江梅妃驚鴻舞之絕代風采,玉環怎敢比及。玉環的霓裳羽衣舞,不過是閒暇在府中時,用以打發日子的罷了。何敢不自量力,以下犯上。”
江采蘋稍斂神思,美目流轉,環了目李隆基,但見李隆基依是滿臉的興濃之色。顯是十為期待能先行一觀楊玉環口中所說的霓裳羽衣舞為快。這才解頤啟唇道:“壽王妃也莫謙卑了,這女為悅己者榮。壽王既敢言當庭舉薦,想是壽王妃的霓裳羽衣舞定不俗。本宮今已色衰,無興於起舞,時,千秋盛宴,壽王妃大可舞上一舞,權當獻賀便是。”
展顏含笑盈盈著,江采蘋與下座的皇甫淑儀相視一笑,繼而凝目與己並坐於李隆基左右兩側的曹野那姬,略頓,才又頷首道:“若壽王妃抹不開面子,曹美人亦尤善歌舞,當年的踏歌之舞,可謂一舞便俘獲了聖心,盡得聖寵,聖眷日深。想來這兩年也久未有幸觀看曹美人的舞姿,曹美人若有興致,不妨與壽王妃同舞上一段。陛下意下如何?”
凝睇江采蘋,李隆基伸手撫上江采蘋的玉手,輕輕緊握了下:“愛妃的風華絕代之美,在朕心中一如從前,不曾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