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氣,儘可衝奴發來,奴任打任罵,絕無怨言。奴只求阿郎,莫對娘子非打即罵,娘子可是阿郎的結髮之妻吶!”
這時,同與娟美跟陪楊玉環一早兒就入宮赴宴的另一名姑子模樣的小奴,也趨步在後緊跟了過來:“丹靈也懇求壽王手下留情。壽王妃在觀中對丹靈有救命之恩,丹靈見不得壽王妃受一絲半點的委屈。”
娟美與丹靈這一苦苦哀求,李瑁似漲了分怒悶,雙拳緊握像是欲動手打人一般。
不動聲色地環目李隆基,江采蘋心下微沉,今日李瑁若動粗,不管是對楊玉環亦或是對娟美、丹靈,都是犯大忌。即便娟美、丹靈卑賤如奴,這會兒卻是當著李隆基的面,君前豈可恣意而為。
諸人之中,李林甫也是面色倏變,睇睨在殿上越禮而猶不自覺的李瑁,頗有些恨悶。當年在武惠妃面前,李林甫曾不只一次的向武惠妃有所應承,願護李瑁為萬歲計,今時武惠妃已是薨去八年,李林甫依是不曾變過心志,怎奈李瑁偏就像個扶不起的阿斗,一再的讓人失望,有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李瑁卻一味的為情所困,心思盡是放在楊玉環身上,須知,欲成大事豈可困於兒女私情裡,是以這八年裡李林甫對李瑁著實有幾分恨鐵不成鋼,若李瑁有魄有膽有大志,這八年的時間足可成就一番大業。
換言之,倘使李瑁身無雄才大略,志無大遠,縱使李林甫為其籌謀,一如王莽黃袍加身,待到那時李瑁亦撐不起那件龍袍,無德無才被擁戴上萬人矚目的寶座。只不過,李林甫身為當朝元老,如若李瑁只做個傀儡皇帝,倒也未可知就全無裨益,但李瑁如果一直失德失才下去,要將當今佔居在皇太子之位上的李璵拉下馬取而代之卻極為難上加難。
李林甫拉著一張驢臉坐在一側,一臉的坐立不安心神不寧,先時江采蘋就已盡收於目,都道站得高看得遠,殊不知,這坐的高,看的也清。對於李林甫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盤,江采蘋也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更知李林甫只是苦於無從下手,這幾年也未尋見合宜時機故才表裡不一的與李璵維持著表象上的和氣罷了。然而,時下的這種峙局已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滿座詭寂時刻,李隆基卻軒了軒入鬢的長眉,若有所思的凝睇下立的楊玉環,未怒反笑了聲:“霓裳羽衣舞?”
聞聖詢,楊玉環慌忙低垂桃面,朝李隆基肅拜道:“陛下寬罪。”
眼見楊玉環嚶然有聲,未語先咽,龍目微皺,但聽楊玉環又雙眸泛紅道:“十八郎本是無心冒犯聖威,醉酒失態,玉環懇請陛下恕罪。”
楊玉環聲聲句句為李瑁求情,貌似一心只掛記著李瑁的安危,殿上不禁有人向楊玉環投去贊慕的目光。皮羅閣就是其中之一,不曾想過中土女人也有這般大義的一面,原以為這大唐的女子都是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弱女人,今日一見楊玉環為夫請罪,才知原來大唐的女人也有識大體明大義的。
李隆基微霽顏,朝可憐楚楚的楊玉環抬了抬手,示下楊玉環起身:“玉環會跳霓裳羽衣舞?”
聽著李隆基一遍又一遍不壓其煩的問詢楊玉環霓裳羽衣舞,江采蘋心下抑制不住的狠狠一沉,看來,有些事擋是擋不住的,而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去,甚至無處可躲。
“霓裳羽衣舞?”安祿山也頗湊熱鬧般插了嘴,不無怔愣地端量了眼楊玉環,“這霓裳羽衣曲,是為何舞?怎地臣連聽都不曾聽過?”
“你不過是個下賤的蕃人,憑甚非知曉不可!”李隆基尚未作詞,李瑁卻已在旁極顯傲慢的又是嗤鼻一笑。
睇瞋李瑁,李隆基並未予以理睬,反而看向江采蘋:“愛妃可聽過霓裳羽衣舞?”
被李隆基一問,江采蘋不禁打了愣,一時楞是不知應如何作答。若說不知,免不了被人硬比下去,而霓裳羽衣舞更是流傳於後世的集大成之作,堪稱音樂舞蹈史上的一顆璀璨明知,若說知其為何,自從穿來這千年前的大唐卻還真不曾親眼觀賞過這部大作,此刻當真有口難言的很。
“江梅妃通樂器,善歌舞,且長於詩文,多才多藝,想是定曉得。”這時,從就座就未出一聲的董芳儀,卻是似有意若無意的接了句,說著,與左右的皇甫淑儀、杜美人又相視而笑道,“倒是吾等,才疏學淺,孤陋寡聞,想必知曉者少之又少。若今兒個有此眼福,一睹為快,可是莫大的福幸了!”
自武賢儀被褫奪了封位將為才人,禁足在掖庭宮中,這兩年,凡是宮中的宴慶均不再參與,畢竟,今時的武賢儀不比當日,已然與當年的王美人一樣無異於是為打入冷宮的失寵妃嬪,故,近年但凡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