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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李隆基漫不在意的環目,龍目微帶笑味與江采蘋相視一笑。江采蘋倒也未急於說示,逢巧這時,彩兒、月兒提了熱茶水奉入閣來,禮畢,各為諸妃嬪一一換上了壺新茶。

“彩兒,去取七條巾帕來,分別拿與這幾位繡娘。”江采蘋故作無狀的以手比劃了下大小,才又不疾不徐道,“月兒,去插一炷香,端入閣內,擺於一側。”

“是。”彩兒、月兒面面相對一眼,應聲各行其事去,不大會兒便已取來巾帕與檀香。在座妃嬪以及身邊宮婢,一時卻不解江采蘋究竟意欲何為,只能拭目以待。

但聽江采蘋頷首道:“本宮聽聞,繡坊尤以汝等繡工技高一籌,時,不日宮中將操辦一樁喜事,本宮思來想去,自覺既為大喜,喜不過喜上加喜,是以今日特請旨,傳汝等來梅閣,秀上一番手上功夫。”

江采蘋美目流轉,含笑凝目李隆基:“可博聖歡者,稍時自有重賞。不過,僅以半柱香為限,汝等只需於巾帕之上,繡一‘喜’字,須是可著巾帕來繡才是。在座諸妃嬪,皆有權點評。汝等先行稍著手備下,月兒點香即動手一試。”

幾位繡娘顯是受寵若驚,忙不迭支開隨身帶來的繃架,依次在下備了針線以待一展繡技。為免妨礙繡娘於諸人前展示,李隆基遂示下張掌事、陳掌事暫且俱退於旁側靜候,連帶雲兒亦一併先免以開罪,彩兒連忙眼明手快的攙過雲兒,一同侍立於江采蘋身側。

少卿,閣內已然一片飛針走線,出人意表,令人眼花繚亂。檀香一截截燃下去,混合著炭盆中縷縷青煙,格外使人寧心靜氣。

“仔細瞧著。”江采蘋淺啜口茶,拿巾帕拭了下朱唇,纖指撫帔肩時分,低聲跟雲兒使了個眼色。

雲兒心下一動,忽而如醍醐灌頂,這刻才明懂了江采蘋此番用意。當下顧不及宛似針扎般麻痛不堪的腿腳,凝神細觀向那幾位繡娘立於繃架前的手法。

江采蘋亦在不動聲色地端量每位繡娘面上的神色,倘若心中無鬼,自是不必閃爍其詞,反之,一旦心有旁騖,少不得鬧出些狀況。畢竟,刺繡是件細活兒,如若自顧不暇,稍不留神兒極易扎手插錯針。

“雖是頂尖的針法,嬪妾看著,卻有點眼暈。”武賢儀擢蔥指揉一揉額際,眼風微掃。

常才人立時嬌嗔道:“陛下,嬪妾貫不善女紅,素日又習於直言不諱,今刻頗感乏味,想是無福消受。往日這時辰,新平多與嬪妾合計著用夕食,陛下可否允准嬪妾,先行請退?”

江采蘋心下冷笑聲,看來有人要沉不住氣了,眄目身側目注於一架架繃架的李隆基,笑靨如花道:“常才人急甚?先時陛下不已下諭,稍晚些時辰,於梅閣設宴與諸姊歡飲晚膳?阿翁前刻已然去司膳房傳過旨。常才人這般早請離,豈不負了聖眷?”

常才人一怔,笑容微僵:“嬪妾只是心繫新平,於梅閣坐了大半日,實非是有意出言無狀”

未容常才人辯白畢,皇甫淑儀輕笑出聲:“新平公主今下已及金釵之年,再有兩三年便該及笄,不過三五年光景,便該著指婚出嫁,早不是無知的黃口小兒,常才人大可安之。身為人母,有些事兒該及早放手,總不能時至公主出了嫁,吾等仍放不下,巴巴地追出宮去看顧不是?”

董芳儀從旁適中插接了句:“吾都不急,常才人作甚反卻比吾先急一步?”

常才人悶悶地坐回身去,一時半刻楞是無言以對。雖說不過是三五句戲話而已,卻針針見血。

明眼人無不冷眼旁觀的心知肚明,常才人哪裡是掛懷新平公主的夕食,根本是在以此做託詞,藉故開溜罷了,至於居心何在,卻未可知。

瞭目即將燃至一半的檀香,江采蘋付諸一笑:“諸姊所言,言之有理。大凡相夫教子,寵之而不宜慣之,不過,新平公主乃金枝玉葉,嬪妾一早聽說,新平公主自幼智敏,習知圖訓,一向深得聖心,左右今個本宮做東,不如請幾位公主同來宴饗。陛下意下如何?”

“也罷,朕今日索性便偷個懶,不去勤政殿看奏本了。”李隆基這才開金口,囅然而笑,“且讓新平、臨晉來挑一挑,以便學以致用,女子以德、言、容、工為美,朕看這幾人手藝各有所長,朕的公主豈可不精於女紅?”

見李隆基意有所指的說著,睇目高力士,江采蘋霽顏啟唇道:“陛下倒為新平公主、臨晉公主計長遠,如此便讓小夏子跑趟腿好了。”

江采蘋原本還在琢磨著怎樣把小夏子支開,及時去外面製造聲勢,未期常才人竟幫了這個忙。

會意之下,小夏子趕忙上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