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4部分

一看便知應是中宮諸祭之服。

“娘子可是要隨駕祀天?”彩兒看似極為興奮,杏眼放光般看向江采蘋。

撫下金承盤之上的褘衣,江采蘋心下巍巍一動,唐續前代禮儀,奉行三年一郊之禮,即第一年祭天,第二年祭地,第三年祭五畤(五方帝),每三年輪一遍,除此之外,則天女皇時,皇后也準參與其中,不過,武周之後,逢至大祀之時,未再有女人參列。

“娘子,小夏子來了。”雲兒代為相送司衣離開時,正巧看見小夏子行來,遂虛禮引入閣。

見江采蘋正倚身於坐榻上,小夏子忙畢恭畢敬的禮道:“僕見過江梅妃。”

江采蘋抬手示意小夏子起見,輕啟朱唇:“夏給使今個怎地過來了?”近幾日,聖駕雖未駕臨,見日裡李隆基卻未少遣人來,頭初多為高力士跑腿傳話,許是這兩日將至祭天之日,事務繁忙下已然抽不開身,今日故才換了小夏子代勞。

“回江梅妃,僕是奉了聖諭,來報與江梅妃,後日五更,至興慶門,隨駕南郊,至圓丘祀天。”小夏子躬著身,拱手作答著,目光若有似無地從金承盤上一帶而過。

聽小夏子這般一說,彩兒越發激動不已似的,反觀江采蘋,卻處變不驚,安之若素:“勞煩夏給使走這趟,本宮定不誤了吉時。”

“僕先行告退。”小夏子旋即請退,雲兒一直送其步下閣階去,才返閣,只見閣內彩兒正在央求江采蘋:

“娘子,可否帶奴一塊出宮?也便侍候娘子左右。”

環目侍立於旁的月兒、雲兒,江采蘋未應語,雖說現下在宮中的禮秩一同皇后,然而,己身畢竟不是名正言順的中宮,李隆基有此恩典,不但讓尚服局為其量身定製了褘衣,又差了小夏子專程來轉告,可見恩寵有多羨煞旁人,但有喜就有憂,今時的風光無限,聖寵及身,莫名令江采蘋喜憂參半愛恨交織,難繾心懷,它日失寵門庭淒冷於上陽東宮時候,曾經的這份情又該如何收,何去何從?

心結埋藏的久了,久而久之,便會變為心樂,越是春風得意時刻,越能啃噬人的身心,揮之不去,抹煞不掉。

“娘子,奴留下來看守梅閣便可。娘子帶彩兒去便是。”察覺江采蘋面有難色,雲兒自請留於宮中,以為江采蘋是在犯難。伴駕出宮祭天,當有近侍傍身,但梅閣也不能無人留守。

看眼心細如髮的雲兒,江采蘋微斂神,隱下心頭攪擾,才應準道:“如此,便由彩兒、月兒隨吾同行。”頓了頓,又示向雲兒,“去跟董芳儀、皇甫淑儀言語聲,告與後日五更至興慶門恭送聖駕。只道本宮屆時有要事相商,務必依約而至。”

雲兒默聲退下,彩兒、月兒面面相看一眼,貌似歡欣不已,不日隨駕出宮,且是至南郊祀天,勢必是樁三生有幸之事,身為宮婢有幾人有此榮幸,怎不為之歡快。

三日致齋行畢,翌日天色未明,京兆府兩縣官吏以及金吾衛將士一早便已對天街通往圓丘的幾條主道清道。京師長安左、右街由京兆府與長安、萬年兩縣調配,兩縣府所轄地界不僅限於長安城外城垣內,連帶城東、城西、城南的郊區,及城南一直至終南山一片,統統歸轄在內。

有道是,一更人,二更鑼,三更鬼,四更賊,五更雞。江采蘋四更天便已對鏡梳妝完,看著彩兒、月兒跟於轎輦兩側朝興慶門步去,雲兒才獨自回房換洗衣身,之所以留在閣自有其它事要做。

興慶門前,一宿燈火通明,大駕鹵簿扈從儀仗早已嚴陣以待,白澤旗、朱雀旗、十二面龍旗依次飄揚於指南車、記裡鼓車、白鷺車、鸞旗車、皮軒車之前,每輛馬車均由四匹馬駕馭,各有十四名馭手、一名匠人隨車,象徵皇權至上的黃麾大旗隨風鼓動於前部鼓吹與載有相風銅鳥的相風輿車、行漏車之間,鈒、戟隊中央分列為五色繡幡旗一副、金節十二副、罼罕大旗兩副,罕在左,罼在右並排而行,以及朱雀幡旗一副、左青龍幢右白獸幢各一副。

在一幅導蓋傘的後面則是八十八名武衛計程車兵,分左右對半而立,緊隨鈒、戟前隊的是左右衛將軍各一名,身後為二十四匹御馬和兩名尚乘奉御,跟於一面青龍大旗、白獸大旗後的是臺官、諫官等人,放眼看去,諸衛及左、右軍足有廿萬眾相隨,諸奇異事不可勝計。

江采蘋步下轎輦,但見李隆基身穿大裘、內著袞服,頭戴前後垂有十二旒的冕冠,正與高力士在玉輅旁交代些甚麼,滿朝文武持圭靜候於邊上,彩兒、月兒垂首亦步亦趨於後,此行可謂大開眼界。

見江采蘋步至,高力士弓身往一旁退了退。端量眼江采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