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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部分

微微起動了下身,亦不下拜,聽罷詔書更只淡淡關切了句“聖人安穩”與否,只道是“馬不獻亦可,十月灼然詣京師”,之後竟把馮神威置於館舍,不再見待。馮神威君命在身,不成想竟受此冷遇,一回京便老淚縱橫,“臣幾不得見大家”。

至此,安祿山謀逆之心,彰顯無疑,既已決計謀反,卻並未立即亮出反唐旗號,詭秘的氛圍,一時籠罩在大江南北。可想而知,為保萬全,必是在與其的幾個心腹密謀,細細查探來,而知其內情之人只怕也屈指可數,卻無不稱得上是有夠有勇有謀的——孔目官、太僕丞嚴莊,掌書記、屯田員外郎高尚,將軍阿史那承慶三人,其餘將佐尚一概不知。是以,從八月起,安祿山時有犒勞士卒,秣馬厲兵。直到十一月,才召集手下大將舉行宴饗,酒酣耳熱之餘,取出早就事先精繪細制的羊皮卷,圖上詳細地標註有從范陽至洛陽沿線的各大山川形勢、關塞要衝,以向將領暗示進軍路線,宴畢,又賞下金帛,各人一併均授予一張圖鑑,以便舉義時方便行事。

兩日後。恰巧奏事官從長安回返范陽,安祿山遂偽造了一道詔書,立即召集諸將。示下假詔:“有密旨,令祿山將兵入朝討楊國忠,諸君宜即從軍。”諸將聽罷,面面相覷,卻無敢有人質疑。

安祿山遂命范陽節度副使賈循守范陽。平盧節度副使呂知誨守平盧,別將高秀巖守大同,其餘將領皆隨其出戰,除調動本部兵馬外,又徵調相當一部分的同羅、奚、契丹、室韋人馬,總計十五萬。號稱二十萬,連夜出發。次日凌晨,便出薊城南。舉行誓師,以“憂國之危”,討伐楊國忠為名,並於軍中張榜立下軍令狀,“凡有異議扇動軍人者。斬及三族!”,繼而揮師南下。安祿山乘鐵甲戰車。“步騎精銳,煙塵千里,鼓譟震地”,且在此之前,就已命其將何千年、高邈等率二十名奚族騎兵,以獻射生手為名,於十日抵達太原城下,誘副留守楊光翽出城迎接,趁其不備被何千年劫持而去,卻責備其依附楊國忠,斬首示眾,如此一來,無需攻城掠地,已在病勢上佔盡上風,太原及東受等地望風瓦解,降城先後上報安祿山叛亂之事。

時,承平歲久,民不知戰,不識兵革,戰亂在一夜之間禍及萬民,待金吾將軍程千里赴河東抵禦叛軍,安西節度使封常清赴東都募兵以守備洛陽,不成想各州府官吏竟棄城而逃,乃至開城出降,以致叛軍一路所向披靡,進兵迅速,勢如破竹,才迎入臘月門就抵達河南道靈昌郡,翌日便強渡了時值冰凍的黃河,長驅直入河南道境內。烽火連天,天下越發人心惶惶。

與此同時,李隆基下敕賜死安慶宗,罷免安思順朔方節度使之職,並命榮王李琬、金吾大將軍高仙芝為正、副元帥,率數萬兵出潼關東征,且沿途增設節度使、防禦使,以阻叛軍。戰火即將延燒東、西兩都,尤其是上陽東宮,已是朝不保夕,李隆基大怒之下賜死安慶宗一事更是激怒安祿山,當下就率叛軍進攻陳留,河南節度使張介然剛上任不幾日,守城兵士未經沙場,一聽叛軍號角鼓譟之聲,都已嚇得“授甲不得,氣已奪矣”,張介然被俘,兵士降者近萬人。

為復殺子之仇,安祿山見河南道張貼懸賞購其首的榜文,遂將張介然及上萬降卒悉數屠之刀下,流血如川。之後乘勝西進滎陽,滎陽太守崔無波登城拒戰,守城兵士自墜如雨,崔無波及官將盡為賊所虜,安祿山殺了崔無波,留其將武令珣守滎陽,兵鋒指向洛陽,封常清孤立無援,雖奮起抵抗,其兵士卻是前不久才新召募的傭人、商販,經叛軍鐵騎一衝,即七零八落,潰不成軍,終致三戰敗北,大勢所趨,一時之間只得丟棄洛陽,西奔陝郡,與高仙芝退守潼關。安祿山卻不放容給人喘息工夫,緊接著就命其將崔乾祐屯兵陝城,窺視潼關,而弘農、臨汝、濮陽、濟陽和雲中等郡相繼陷於叛軍之手。

從范陽起兵,至十二月十三日攻佔東都洛陽,前後不過三十五天,河北多半郡縣以及河南數十郡縣皆望風歸降,其時,由各道所徵集的兵馬尚未趕到長安,京師守備已然極其空虛,但再一次令人意料之外的卻是,安祿山攻克洛陽後,並未急於轉攻長安,反卻駐守在了城中,並於次年正月一日,於洛陽自稱雄武皇帝,國號大燕,改元聖武元年,設定丞相等朝官,封其子慶緒為晉王,慶和為鄭王,達奚珣為左相,張通儒為右相,嚴莊為御史大夫,定洛陽為都,以范陽為東都。

“娘子,各城門嚴守,現下出城,想是甚難。”

“其等人手上怎地還持著畫像,莫不是不止盤查,還在搜尋何人?”

城門一隅,三個民婦裝扮的人,混在一大群人堆兒裡,邊埋低首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