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母妃陵墓前所擺的幾樣祭品,新平隱下心頭的悲慟,步上前兩步,對楊玉環還了禮:“勞貴妃掛懷,新平在此謝過貴妃大恩。”
聽著新平把“大恩”兩個字吐得格外重。楊玉環秀眸劃過一抹狠戾,想是新平多半已察知常氏死因的真相,故才說話這般陰柔。
那夜楊玉環交囑丹靈將那瓶砒石放進常氏的妝匣時,早就料到會有這一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楊玉環並不怕新平察知這其中的真相,原就是要拿常氏開刀。而新平是個有主見的人,若不先拔掉常氏這根毒刺,難免又會養虎為患,畢竟。董芳儀母女就是前車之鑑。
但今日看著新平的處變不驚,楊玉環倒為之另眼相看了幾分,只有能壓下心中仇恨的人。尤其是女人,唯有能承受旁人所不能承受的,才可成事。以新平的老成持重,假以時日,只要為其所用。必可派上大用場,但也須壓制得住這頭帶角的羊才是。
楊玉環所猜不錯,新平確實察知了常氏暴死的真相。常氏暴死的那日傍晚,對新平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今日想來,可不就是在交代身後事。而那日夜裡。新平寐的很是不安,約莫亥時三刻,就感覺身旁的常氏下了榻。平日裡常氏並無起夜的習慣,殿內又未掌燈,新平一時心下不安,便輕著步子也隨後跟下了榻。
只見常氏將手上的那盞燭籠擱於几案上,步向妝臺。猶豫著伸手從妝匣中摸出一個小白瓶,對著銅鏡獨坐下身。貌似良久的糾結,才拿起那半盒妝粉上妝,描眉畫眼,塗脂抹粉,還未自個綰了個奉聖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