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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部分

水靈”

繞著常氏母女二人端量了圈,楊玉環止步在常氏面前:“本宮瞧著,新平公主也有及笄之年了,可曾賜婚?”

常氏一怔,看似一時頗聽不懂楊玉環言下之意一般。換言之。其一個早無出頭之日的廢妃,哪兒裡還敢奢望還可時來運轉,這幾年能有新平陪在身邊而不致孤老殘生已實屬恩厚。

“新平早立下重誓,終生不嫁。”

常氏微晃的剎那,新平卻在旁答了話:“新平只願陪阿孃,老死在這毓秀宮。”

常氏不由得又是一愣。凹陷的雙目直勾勾看向身旁的女兒,好似在打量一個陌生人那般在這一刻竟兀自有些讀不懂自個的女兒了。

盡收於眸常氏的怔愣,楊玉環櫻唇淺勾了勾:“本宮時為壽王妃時。便早聞新平公主幼智敏,習知圖訓”

看著楊玉環只把話說了一半,就抬首望向被厚重的黑雲遮蔽住的月色,頭頂那一片蒼穹,連遠遠遙掛在夜幕上的幾顆星光都那麼渺不可及。常氏沉寂已久的心扉突兀劃過一絲漣漪,上回楊玉環叩門毓秀宮。就不像嘴上所說的那樣只是純屬路過,今番楊玉環竟又不請自來,登門毓秀宮,可見也不僅意在表象上所見的是為搜宮尋人那般簡單。

早年常氏曾聽武賢儀說提過,當年莫才人被人搜宮,事後就慘死在了新射殿,一屍兩命。儘管今夜還只算與楊玉環頭回得見,面對面的說話,常氏卻不難發覺眼前這個女人絕不是個善主,當年在武賢儀身上,常氏已然吃夠了教訓,可不想再一錯再錯下去。幽禁在毓秀宮的這三年,雖說也是吃盡了苦頭,總歸卻是保住了命。

小夏子掩身在宮門處,一時也不敢近前探聽,聽著楊玉環與常氏的說話,聽似也極為平淡無奇,略一思忖,遂輕著腳步弓著腰神退出了毓秀宮,待走得稍遠些了又原地跑了幾圈,而後才又氣喘吁吁地奔入毓秀宮,佯裝是一路小跑著趕來報信兒的。

“僕見過貴妃”躬身禮畢,小夏子刻意故作上氣兒不接下氣的方又說道,“陛下命僕,來通報貴妃虢國夫人之子——裴徽,先時已在梅閣找見。”

楊玉環花顏微變:“徽兒在梅閣?”

“可不是怎地”小夏子喘息道,“若不是小明子幾個無意中發現的,只怕這會兒還在滿宮的找人!”

楊玉環細眉一蹙,拿眼睨了眼侍立在一旁好像也不無訝異的娟美:“陛下可移駕梅閣了?”

小夏子禮道:“回貴妃,陛下與虢國夫人都已去了梅閣,僕是特意趕來報知貴妃的。”

楊玉環輕蹙了蹙眉心,回身展顏看向常氏:“今夜叨擾了常才人,本宮就此告辭。”言罷,轉身就步離。

常氏溫恭在那,既未請留依偎恭送,那感覺,彷彿楊玉環的來去壓根就不關其的事,只待小夏子與娟美、丹靈皆跟從楊玉環走後,這才長舒了口氣,急急地緊閉上了毓秀宮的宮門。

“阿孃”新平迎過來,剛欲說些甚麼,卻被常氏伸手止住,母女倆隨即步入寢殿,緊緊掩合上了殿門。

“今夜已近丑時,快些回殿安寢吧。”

不容分說的打發新平上榻歇息下,常氏才獨自坐在榻沿上出神兒,今夜楊玉環來的突然,更來得古怪,忖量及此,立馬坐不住身的起身就察看了一遍殿內的一應擺設,不知何故,心下莫名煩躁不寧著。

自從被幽禁在毓秀宮,新平就搬過來與常氏同榻而眠,一來母女二人也便互相有個照拂,再者,新平自小就怕黑不敢一個人獨睡,武賢儀那樁事敗露後。毓秀宮的婢僕就都被撥離,只剩下其母女倆相依為命。

神思恍惚間,常氏扶著妝臺坐下了身,對鏡照著銅鏡中那張真的已經年老色衰的臉顏,禁不住抬手撫上額鬢。近兩年,雖不是一夜愁白了頭,這滿頭的白髮卻在不知不覺中日見增多,單憑其這張老臉,別說復寵,只恐李隆基一見就會嫌惡至極的直皺眉。

自嘲的苦笑著。常氏摸過妝臺上那小半盒胭脂,這盒中的胭脂還是當時一日留下來的,這兩三年都捨不得擦。只一門心思的想著倘若哪日聖駕垂幸時再擦,或可一搏聖歡得以釋足。可是一日又一月、一月又一年的苦等下來,連這盒中的胭脂都等得冷硬了,也未盼來聖諭的寬宥。

猶記得,當年初入宮時。李隆基在一眾良家女中一眼就挑中了其,還毫不吝嗇的當著十幾個良家女的面,當眾稱歎其擦這淺粉色的胭脂格外清豔,只為李隆基那一聲青睞,這些年其就不曾換過其它胭脂水粉,可悲的卻是今下早已物是人非。情深緣淺事事休矣。

面頰滑過一點涼意,將那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