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臨晉能知進退,萬莫任意妄為、有失體統才好。”
江采蘋莞爾淺笑了下:“瞧姊說得這話兒,豈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臨晉乃金枝玉葉,鄭郎子又豈是徒有虛名之人,堂堂七尺男兒,遇事兒理當多遷讓些才是,女人是用來疼的,多寵著點未嘗不美,臨晉比吾與姊皆有福氣。”頓了頓,垂眸輕嘆息了聲,又霽顏道,“回頭姊替吾捎個話,告與鄭郎子,可不許負了臨晉,如若不然,本宮頭個不饒其,非為臨晉做主討個公道不可!鄭家兩代人都是明事理的人,父子二人故才有幸俱招為駙馬,待會兒姊先去一步,吾需是先行至廣平王府走一趟,若是早了便去臨晉府上迎姊。”
江采蘋這番言語,卻是說進皇甫淑儀心坎裡去了,而今皇甫淑儀雖位列六儀之一,一直以來聖寵卻少得可憐,坦誠講,皇甫淑儀不無憂忡臨晉是在鄭府吃了甚麼癟,是以才與鄭潛曜大吵大鬧了一頓。此趟去了,既要弄白箇中原委,更須化解開臨晉與鄭潛曜之間的嫌怨才好,餘外還要給鄭萬鈞賠個不是才是,但希往後裡鄭潛曜及其父鄭萬鈞二人儘可量多擔待一些。
皇甫淑儀在公主府門前下了輦之後,江采蘋才又乘坐鳳輦直朝廣平王府而去,待行至廣平王府朱門外時,已近巳時。
湯餅會定於巳時二刻開宴,是早先就循著李適的生辰八字所挑的吉時,又正當早食時辰,滿座賓朋一見李璵、李椒父子二人恭迎了江采蘋入府,隨後紛紛站起施禮。
出乎江采蘋意料之外的是,沈易直仍逗留在長安,自外孫“洗三”以來就一直隨沈氏暫居在府上。寧親公主與駙馬張垍自也在席,薛王叢更是攜了侍妾韋氏同來,韋氏姊妹倆此時正在府內張羅著佈置坐席。
李椒立刻吩咐下僕去跟沈珍珠言語聲,以便乳媼抱了李適及時過來正堂禮拜,聖駕雖未駕臨,江采蘋卻已紆尊降貴代駕親至,一干人等未候見“聖人至”的通稟已是有失遠迎,總不能再有所怠慢。否則,眾目睽睽之下,豈非大有渺視君恩之嫌。
江采蘋倒未介懷這些,待於上座就坐,遂示意雲兒奉上賜禮:“此乃陛下所賜的玉龍子,專程讓本宮送達,只當是賜送曾孫的滿月禮。”
一見盛於錦盒之內的玉龍子,在座諸人霎時驚呆,四下一片靜寂。眾所周知,這玉龍子實乃帝祚的象徵,時,李隆基竟在李適的滿月酒上賜下玉龍子,且明言是賜送予曾孫的厚禮,可見當年李隆基曾在李椒的三日洗禮上所言過的一句話,今日當真應驗了。
開元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李椒這個皇長孫誕生後的“洗三”之禮上,李隆基親自去忠王府探望孫兒時,曾當著四座賓客說——“此一殿有三天子,樂乎哉!”,而在當時,李璵尚未被冊立為皇太子,今至李適滿月酒上,玉龍子就應勢下賜廣平王府,正應了當年李隆基的金口玉言。尤其是今時回想來,果是君無戲言,一語成真。
看來,不止是李璵、李椒父子二人有望繼承大統,就連現下尚在襁褓中並不解人事的李適,都有望子承父業,今有此皇運神器家傳寶玉在手,祖孫三人勢必不難代代承嗣李唐王朝的大業。而皇太孫的權位,必定落定在廣平王府之中。
第339章 家書
見自己語驚四座,江采蘋自知廣平王府的滿座賓客是威懾於眼前的那塊李唐王朝的帝祚之寶——李唐家的傳家寶玉玉龍子。
若說當年在李椒的洗三之禮上,李隆基所道出的玄機不為在座者所解,連同當日在李適的洗兒禮上,在席者同樣對李隆基的一席話百思不得其解,那麼今時今日,在李適的滿月宴上,一眾人等看著這塊下賜李適的玉龍子,卻是無不恍然大悟李隆基語出玄機是為何意,當年也罷,當日也罷,李唐王朝的基業算是後繼有望了。
與此同時,更切實又一回令人暗暗稱歎,不得不歎服一代帝皇的眼識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及之。
滿堂賓朋一時間正驚怔於玉龍子,乳媼懷抱李適已跟隨沈珍珠步入堂內,一見江采蘋正盈立於堂中,沈珍珠就地行了禮:“妾見過江梅妃。”
江采蘋循聲回首,映入眼簾一抹翠色,只見沈珍珠著了一身比三月裡楊柳梢兒還要嬌嫩上三分的襦裙,較之時下的奼紫嫣紅,直叫人覺得格外清爽利落。誕下腹中麟兒這一月來,沈珍珠的身材竟也神速般恢復如初,一如入宮之初那般窈窕出挑兒,整個人神采煥發,丰姿綽約。
看著一身翠黃的沈珍珠盈盈垂首施禮在面前,江采蘋甚至有一瞬間的晃神,腦海裡情不自禁地又浮現出昔年採盈的一顰一笑,早年採盈常伴左右時,素日最愛的就是這抹翠黃,尤為鍾愛陽春三